誰能想到,幾年之後,她竟會和這對魔頭夫婦合作做生意。
馬老闆嗑著花生米,不緊不慢說道:“這錢來得太快,心裡總有些不踏實,原來二兩銀子睡一晚都嫌貴,怎麼如今二十兩一晚,眼也不眨就給錢了?這些人莫不是腦子有病?”
香芷冷笑,“原來你們那兒都是些什麼人?要麼是販夫走卒,要麼是酒徒賭鬼,能掏出幾個錢?如今場面不一樣了,姑娘們的身價自然也得抬上去,你當他們睡的是姑娘嗎?呵,他們睡的是氣度,是談資,是面子。”
馬老闆嘴角咧開,笑道:“依我看,你也別留在謝家當那勞什子姨娘了,既有這眼光和本事,不如跟我們一塊兒賺個盆滿缽滿,豈不快活?男人也不缺,后街黑坊裡的小倌個個細皮嫩肉,隨你去挑。”
香芷當即拉下臉來,面露不悅。
馬老闆如今賺了錢脾氣好,笑著朝她拱手:“算我說錯話,我自罰一杯。”
說著,端起掌櫃方才給他倒的茶水,故作豪飲的一飲而盡。
香芷不耐煩的問:“今日來找我有何事?”
“之前咱們不是做了一批假玉牌嗎,李伶靜賠了幾千兩銀子,按照原先的約定,咱們五五分賬。”馬老闆從袖子裡掏出一張銀票,輕輕放在桌上,笑道,“瞧,一分錢不少你的,只要你多支幾招,我和我家那婆娘肯定不會虧待你。”
香芷收下銀票,淡淡道:“你們的塞上舞不錯,忘憂閣喜歡賣噱頭,你們就把賣噱頭學起來,大將軍回朝是這段時間最熱議的話題,除了舞,歌也可以練起來了。”
“這可不容易,忘憂閣的金嗓子擺在那兒呢,不管是誰開口唱,也唱不過忘憂閣啊。”馬老闆笑了下,眯眼看著香芷,“要不然,你幫忙想想主意?”
香芷勾起唇角,“這有何難?以後每個月分我一成紅利,走我的私賬,我幫你們把鶯歌挖過來。”
馬老闆聞言大笑,“香芷啊香芷,我承認你確實有幾分能耐,但是想要挖動鶯歌,我勸你還是不要誇下海口了。鶯歌是姚娘子從南邊請回來的臺柱子,曾經有富商看中她,千金萬兩為她贖身也被她拒了,若非與姚娘情深義厚,絕不會來忘憂閣幫姚娘撐場子,你竟想挖動她?哈哈哈哈!……”
香芷臉上笑意褪去,漸漸變得寡淡,“那是你們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價值比過千金萬兩。”
“哦?”馬老闆戲謔看著她,“願聞其詳。”
香芷卻根本不耐煩解釋,蹙眉道:“每月一成紅利,你若願意,我們就寫下字據,若是不願意,今日這些話就當我從未提過。”
馬老闆收起玩笑口吻,眼中多了幾分探視,“你當真能把鶯歌挖過來?你打算怎麼做?”
香芷語氣冷淡:“你不用管我怎麼做,只需要考慮,每月一成紅利,換一個絕世歌伎,值還是不值?”
馬老闆皺起眉頭,沉默片刻,揀起一顆花生捏碎,“就依你所言,一成紅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