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糖,可以壓一壓苦味。”時羨魚剝開糖紙,又往他面前遞了遞。
糖是白色的,一剝開來就能聞到奶香味兒,寧淵看了片刻,終於伸手拿起來,放進嘴裡——果然很甜。
其實自他從這具身體裡甦醒,就遭遇過數次暗殺,下毒更是家常便飯,因此任何入口的食物和水,都由身邊的親信動手,除此之外的食物和水,他沾也不會沾一下。
“多謝道長。”寧淵笑著問,“糖的味道很好,不知道長從何處所得?”
時羨魚莞爾一笑,“我雲遊四海,偶然所得,你要問具體位置,我也不記得了。”
她以前是個撒謊都會結巴的人,如今編起瞎話來眼也不眨,行雲流水一般自然,可見境界提升了不少。
“你那藥丸聞著好苦,我還有不少糖,都給你吧。”她又在袖子裡摸了摸,摸出一把糖來,透明的糖紙包著五顏六色的糖,像寶石似的堆在圓凳上,亮閃閃的。
寧淵忍不住笑了,“我見旁的道長,隨身帶的都是黃符硃砂,你怎麼帶了這麼多糖?”
“黃符我也是有的。”時羨魚又在袖子裡摸了摸,摸出兩個三角黃符,頓了頓,收回袖子裡,“算了……都是驅邪防身的符,你用不上。”
這個世界看上去挺正常,沒有鬼怪妖邪,用不上符。
“那,在下就收下這些糖了。”寧淵笑著道,“還沒問道長如何稱呼?”
時羨魚道:“我姓時,名羨魚,你呢?”
“在下姓厲,單名一個淵字。”
寧淵自然不會說出攝政王的名諱,那樣就露餡了,不過僅一個“淵”字,也足夠引起時羨魚的注意。
時羨魚在心裡默默盤算,既臨淵、林淵之後,又來一個厲淵,會是他嗎?為什麼每次都偷摸跟來,還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呢?
……唔,應該是因為只有一縷神魂。
不過這個世界裡的他,好像挺慘的,落榜的秀才無權無勢,不僅窮,身體還這麼差……
時羨魚再次打量輪椅上的男人,暗想:雖然處境慘了點,但他每次挑的皮囊倒是不差,都是她喜歡的型別。
比在仙宮裡對著她畢恭畢敬的模樣要可愛多了。
……反正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就算她對他做些什麼,應該也沒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