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狐狸在樹下變化成一貌美女子,這時,樹後又走出一男子,脫下長衫罩在女人身上。
許夫人面色蒼白看著眼前男子,喃喃:“認識你時,你也是一白麵俏書生,怎麼如今變成這樣……”
許大人很慚愧,為妻子繫好衣襟,綁了一個漂亮的結,“有夫人陪伴,生活愉悅,自然心寬體胖了。”
許夫人淡淡一笑,輕聲道:“這張嘴倒是一點兒沒變,還是那麼油嘴滑舌。”
她像被抽乾了力氣,輕輕靠在他肩上,閉上眼睛,“好累……帶我回去吧……”
許大人抱住她,笑著嘆氣,“夫人,我們已經沒有家了。”
許家的官邸,在這一場大火中被燒了個乾淨。
許夫人抬頭,望向不遠處的青山城,黑煙滾滾,火焰仍未熄滅,她和許猛付出了三十年的心血,卻在這一天,蕩然無存了。
“好在大家都平安,只有幾人受了些擦傷。”許大人溫和的笑了笑,“正好你一直不喜歡吊橋的款式,這次可以重新修建了。”
許夫人神色怔然,良久之後輕輕點了一下頭,“是啊……重新修建……”
一切,又要重來了。
像一個結束,也像一個開始。
…………
青山城進入重建階段,那些失蹤的少女也都回來了。
吳清初在許大人與沈逍的審訊下,將自己如何安置妖道的母眼,如何聽從妖道命令用少女煉丹,又如何打上妖丹的主意,等等問題交代得一清二楚。許大人沒有殺他,只將他囚禁起來,永受牢獄折磨。
許相芸的求生意志薄弱,生命幾度垂危,後來許夫人舍了百年修行和一條尾巴送給女兒,勉強保住其性命,現在已經把她送入深谷以妖的身份進行修煉。既然不想做人,以後就好好學著如何做妖吧。
許清風對於自己是狐妖之子這件事仍感到迷茫,但許大人言辭鑿鑿的說許夫人在懷胎時摒除了所有妖性,所以他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只是他妹妹比較特殊,身體是人,心理卻跟那愛玩鬧的小妖一般,總惦記著出去玩。
沈逍和臨淵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在青山城休養幾日後,沈逍提出了告辭。
許氏夫婦沒有挽留,離別之際,許夫人送給他們每人一縷狐毛,說道:“你們毀掉了母眼,那妖道必會找機會報復,若是遇到危險,便把這撮毛拿出來……”
時羨魚好奇的問:“然後你就會來救我們?”
許夫人淡淡看她一眼,語氣平平的說:“不會,但只要在對方身上打上我的印記,以後我遇見了,可以幫你們報仇。”
時羨魚:“…………”
她低頭看手裡的毛,心情頗微妙,“這……這也蠻實用的,謝謝啊。”
一陣風從山間吹來,像臨別前的催促。許夫人退到路邊,看著他們,“若是有緣,自會再見,諸位,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