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臣女不來,又怎能感受到這裡的紙醉金迷,聽到靡靡之音。”
“看著一個個的達官子弟,在溫柔鄉里醉生夢死。”
宋青苑說著,餘光掃過穆卓熙。
暗暗的道,對不住了穆小侯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為了保全自己,也就只能踩一踩你了。
宋青苑驟然抬頭,一滴淚自眼角劃過,卻與齊香凝所流之淚截然不同。
若說齊香凝的淚是悲哀,宋青苑的淚便是悲憐。
一哀一憐間,天差地別。
齊香凝哀的,是身為公主的不能自主。
是自己未曾開始,便終結了的感情。
宋青苑憐的,卻是勞苦大眾。
是仍生存在苦難中的人們,是悲天憫人的感慨。
這是她和齊香凝最大的不同。
“看到這裡的歌舞昇平,臣女想到了在邊關浴血奮戰的將士。”
“看到這裡的推杯換盞,鮮衣怒罵,臣女想到的卻是哀鴻遍野。”
“看到那一張張銀票自天上滑落……”
宋青苑的聲音染上一抹淒涼,似諷似嘲道,“當真是揮金如土!”
“可臣女曾記得,南方發水,數十萬災民無家可歸,所過之處,城門緊閉,”
“他們絕望,他們無助,他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民女親眼看到,一名母親為了讓孩子活下去,親手割了身上的肉,來作為他的食物。”
“更有父母,在城外攔截馬車,送上其子嗣做牛做馬。”
“他們不要衣,不要吃,不要穿,只求把孩子送上,做人奴才,能爭得一條活路。”
“那一幕幕,一樁樁的往事,就印在臣女的心中,久久不能消散。”
宋青苑抬手,抹去眼角的淚。
眸光似是不經意的掃向穆卓熙,又很快的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