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第七旅的線列步兵們仍然沒有出現動搖,經受過數場戰爭洗禮的他們已經成為了可靠的老兵,不再是剛剛進入德文省時的新兵蛋子了。
在行進至約莫五十米的距離時,他們在軍官的呼喊下一齊停下腳步,在原地站立。
“舉起瞄準——”
“第一排,射擊!”
啪啪啪——
又是一陣硝煙騰起,裝填中的叛軍線列隨即倒下一片,射出子彈的第一排士兵沒有檢視自己的戰果,迅速單膝跪地,為手中的步槍裝填彈藥,將視線空出來給他們身後的戰友,第二排計程車兵們紛紛舉槍,向對面籠罩在單薄硝煙中的叛軍射擊。
五十米的距離內步槍的精準度顯著提高,遭受兩輪齊射的叛軍線列頓時被打亂,周圍戰友的陣亡加深了倖存者心中的恐懼,不過他們並沒有轉身逃跑,而是顫抖著手繼續為步槍裝填,向敵人還擊。
叛軍線列中,一名士兵的胸部被前方飛來的鉛彈擊中,爆開的血花濺了身旁一名年輕士兵一臉,他沒有抬手抹去臉上的血跡,而是雙目無神、大腦放空地用搗管將槍管內的鉛彈和火藥壓實,而後舉起步槍,朝對面的敵人扣動扳機——
下一秒,槍口被搗管堵住的步槍猛地炸開,飛出的零件也劃傷了站在旁邊計程車兵,這名年輕士兵本人更是被炸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用那血淋淋的雙手捂住臉龐,跪在地上發出歇斯底里地恐怖哀嚎。
在巨大的壓力下,像這名士兵一樣出現裝填失誤計程車兵不勝其數,他們要麼是忘了將搗管從槍口拔出,要麼是忘了往槍口塞鉛彈,只打出了一個響,更不要說是手抖導致火藥放多放少。
在這個紙包彈還沒有被研製出來的時代,給步槍裝填彈藥的時候全憑士兵的經驗和手感,火藥的裝填數量是沒有統一的標準的。
第七旅士兵使用的排射戰術能夠在短時間內形成密集的火力網,三輪齊射過後,叛軍線列變得支離破碎起來,為了防止他們潰散,指揮官不得不命令第一道戰線計程車兵撤退,由第二道戰線計程車兵接替他們。
在撤退號角吹響後,本就臨近崩潰的叛軍士兵如蒙大赦般紛紛轉身向兩邊撤退,從後排戰線的側翼撤往後方,而就在這時,雙方步兵炮重新發出轟鳴,黝黑實心彈呼嘯著飛向兩軍步兵戰線,殺傷著軌道路徑上計程車兵。
這一切都被查理從他的單筒望遠鏡收進眼底,站在後方的他放下望遠鏡,轉而看向自己的參謀帕·西勒,問道:“友軍的攻勢怎麼樣?”
“進攻仍在繼續,不過叛軍擊退了他們好幾輪衝鋒,我們的友軍哪怕換上了和敵人同樣的裝備,他們的戰鬥力還是不如敵人。”西勒回答道。
西勒參謀的話倒也沒什麼毛病,在這個南線戰場交戰的雙方完全可以說是相互比爛的,表現較好的一方才能贏得勝利,在第七旅沒來之前,國民軍就是兩軍中最爛的軍隊。
而現在,哪怕有第七旅的帶動,他們仍然像是扶不上牆的爛泥,連對面被查理所部壓著打的叛軍都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