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他跑去諮詢大舅哥在法國哪個海灘適合放煙花的時候,不知怎麼話題就拐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
那個總是正兒八經一臉肅然的人,突然談起自己有個在天體海灘賣防曬油的夢想,甚至之前差點跟人合夥在那開店。
而路明非當時也不知道是被震驚到了還是腦抽了,竟然說那就把告白的煙火大會舉辦地點設在蒙塔利維海灘好了。
路明非敢發誓,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知到名為殺氣的存在,也是第一次知道大舅哥店裡櫃檯底下還藏著兩把貨真價實的武士刀,開刃的那種。
距離巴黎歌劇院越近,路明非的記憶便越清晰,他還記得前邊路口過去再轉兩個彎過一座橋,就是當初自己被大舅哥拿刀追著跑的那兩條街。
想到大舅哥因為這事兒差點進監獄,兩把家傳寶刀還險些被沒收,他就忍不住抿嘴偷笑。
雖然因為大舅哥持刀追逐的事兒耽誤了一點時間,但告白儀式延期舉行也不影響他倆在一起。
而且她是個怕生的姑娘,當初騙她跟老鄉吃飯都費了老大一番功夫,何況是人山人海的沙灘了。
想到那個穿著長裙,拎著水晶涼鞋揹著手赤腳踩在柔軟沙灘上,仰頭呆呆地凝視著夜空中炸開的絢爛煙花,淚水順著臉頰悄然滑落的少女,路明非就恨不得拉開門直接扛著車跑過去見她。
“吱呀”一聲,汽車輪胎劇烈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路明非身子猛地向前一傾又被安全帶拽了回來。
“他媽的長沒長眼,那麼大個綠燈看不見啊?!”
駕駛座的嚮導先生急剎車接降車窗接破口大罵,對著前方几個突然衝出橫穿馬路的黑衣男人瘋狂輸出。
他興許不知道路明非會法語,罵的有點髒,可罵了半天那幫人也沒有反應,火急火燎的從另一邊跑走隱沒於街道深處。
無奈之下他只能重新發動汽車向前:
“抱歉啊,沒嚇著你吧,法國人自由散漫慣了,偶爾會把馬路當自己家客廳。”
“沒事。”路明非搖了搖頭,剛想說外國人愛作死是出了名的,眼角餘光便瞥見後視鏡裡有情況。
只見剛才那些黑衣人衝出來的地方,有一個身材高挑的短髮女生走出來。
雖然只是一瞬,連樣貌都沒看清,但路明非還是捕捉到了對方眸中一閃而逝的金色。
那是卡塞爾學院的人,還是其他野生混血種?
路明非轉身回望,發現那個女生已經快速穿過車流,朝著跑走的黑衣人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