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秋剛走到桌邊,安羽端著茶水湧上來,殷勤地還以為會換來白晚秋的笑容。可少女卻像個無事人一樣面露平靜,禮貌地接過安羽手中的茶水,將之放在石桌上,隨後來到十位化境高手面前,言道:“我敗了,現在你們回去告訴宗主,只不過這少主之位,我自會以其他方法穩固。”
說完,白晚秋也不做阻攔,她比安羽要清楚這十位化境高手從南荒不遠千百里而來,大概為的就是監督自己是否認真對待江湖論劍,也剛好為南荒神宗座位上的那位傳遞這裡比試的情況。
可是這十位化境高手並不為所動,雖然臉上掛著尷尬,但依舊只坐著不語。少女不解,這論劍求敗已然產生,難不成十位化境高手專為搶奪那恐是噱頭的九州秘寶圖紙殘卷而來?她顧不上宗主到底有什麼目的,長呼一口氣轉過身坐下,目光逐漸移至天地劍方中央。
成熟俊俏的青年站在大理石地基搭建的高臺上,看著楊誠嚴肅的臉,心想著第一次見楊誠像個門主的樣子竟然還有著三分霸氣。可霸氣三分,還有七分仍舊是年輕。
楊誠欲作嘆息,抬頭醞釀片刻,問道:“怎麼今日不見劍仙溫北?”
方子軒昂著眉頭,繼續答道:“溫前輩下山了,我們說好今日無論勝敗都在山下會合,怎麼了,這有和不妥之處嗎?”
少年不理解為何自己是論劍求敗早成定局,可是楊誠一字一句彷彿是在拖延什麼時間,就好像並不承認自己的勝利,又好像在等待那位授權南劍舉辦江湖論劍的神秘人。
正當方子軒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時,忽然楊誠開口說話,從懷裡取出一方木盒並遞交到其手中,囑咐道:“這木盒等到你與溫北會合之後再開啟吧。”
木盒?遞交木盒的瞬間,天地劍方上眾人遊離的目光突然變得集中,論劍求敗者最終所得的難不成只有那個木盒。遠看著並無什麼奇特紋路的木盒更不像裝飾品,唯一的可能就是秘寶圖紙的殘卷,在這木盒裡面藏著。
秘寶!還沒等人反應過來,這秘寶二字可比什麼都亮眼。三道劍光閃過,光天化日下蒙著面的三位傢伙,亦不知從何處而來,躍起瞬間劍跟著出鞘,將方子軒與楊誠團團圍住。
“木盒留下,你可以帶著你論劍求敗的稱號活到下一個十年。”
蒙面人不知從哪生出的膽量,大庭廣眾之下竟然敢在南劍門公然越貨,越貨的對手還是十年一屆論劍求敗者。
說到底還是因為論劍求敗對決太過簡練,讓人總抱有懷疑,這所謂論劍求敗者如何看都是個不諳世事的青年,就算有著化境巔峰的實力,也可能是使用了某種不為人知的手段,畢竟北歌劍派有錢,那是人盡皆知。
方子軒面對著三位蒙著面的黑衣人,眼睛可能已經瞪大到了極致。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三個人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上天安排給自己為了那些壓根不相信他的人施展一次劍招的機會?
若真是如此……
少年那張易容後略顯成熟的臉上忽然多出一絲冰冷的寒意,他拋起手中的木盒,木盒隨著力道的控制,上浮還算得上高。
三位蒙面黑衣人的眼睛好似狼狗看見腐肉,激動得一擁而上,騰飛至半空,紛紛伸出貪婪的手掌,嘗試著去將木盒攬進手中,據為己有。
方子軒的手指輕放置在易融劍與劍鞘的細縫處,緩緩閉上眼睛。
他說:“楊門主,適才你說這是一場論劍大會,應該以劍招取勝才不違劍道。我自然是有我的苦衷,所以在下就以這三位為樁,施展一套我在這論劍大會三日來所領悟自創的劍法,我叫他一劍山河,萬里北風江上寒。”
言罷,少年抻劍出鞘,劍影天花亂墜,堪比火焰攢動,惹得人眼花繚亂。等到火焰熄滅,天花散落滿地,這天地劍方上多出了三條屍首,這三具屍體上彷彿衍生出了冰霜。
……
……
好一個,一劍山河,萬里北風江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