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火銃門寨子裡的公雞還沒打鳴,發了瘋的呼喊聲便響徹天際,無數道火把高舉過人的頭頂,接二連三地圍在西角落的庫房前。
方子軒整理好易容,穿上一身素衣,拿上易融劍招呼幾間客房的諸位準備好離開火銃門之後,移步至西角落的庫房前。
幾位弟子看到易容成風臺模樣的方子軒走來,急匆匆地奔赴到圍著庫房人群之中大聲呼喊風少門主到。
以南聞聲面露怨色,勒緊拳頭青筋暴起,惡狠狠地推開面前叫喊的弟子,端著手裡的弒殺銃,徑直走向方子軒。
倒不是以南發現了風臺是易容之後的方子軒,而是以南想不明白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敢造次的火銃門,在風臺帶著一群所謂的貴賓到來之後緊接著就迎來了盜竊和殺生。
他轉身看著被弟子們圍起來的幾位親信的屍首,壓制著內心難以澆滅的怒火,責罵道:“風師兄接管火銃門不過半日,死了六位秋水佳境的手足兄弟,這怎麼說!”
跟在方子軒身旁的夏婉婷見以南這般態度不敢多言,生怕暴露昨夜的事情。但是依然不服以南的口吻,剛要用在腦子裡反反覆覆改良過的語言來回懟以南,卻被方子軒伸手擋了回去。
方子軒的表情立馬變得嚴肅,伸手擋在夏婉婷的身前,低語囑咐道:“不要多言。”
以南還以為這是風臺在和身旁的女人打什麼啞謎,壓根沒把他這個火銃門分舵的少領放在眼裡,於是大聲呵斥站在方子軒身旁夏婉婷姑娘來指桑話槐。
“一個侍女就敢和主子站在一起,千機門如此嚴厲謹慎就是被你們這些不知是非尊卑的無知螻蟻給耽誤了發展。”
這句話很明顯就是說給風臺聽的,只是以南並不知道這個風臺是方子軒。
方子軒歪嘴一笑,高冷的風臺這恰到好處的冷笑,將以南的不愉快迅速擊散。
以南清楚這少門主如今精湛的劍法武學,怕自己說的太過從而惹毛這位少門主,只好轉過身背對著方子軒,將怨氣發洩在其他千機門弟子身上。
“堅守到死,乃我千機門勇士,火銃門英魂!給六位兄弟送行!”方子軒藉著以南發洩憤怒的空隙,走到六具屍首前拔出手裡的易融劍,劍指蒼穹喊道。
兩個人一個白臉一個黑臉,顯然白臉的方子軒更能得到火銃門弟子的支援,所有人重複著方子軒喊出的口號,蓋過了以南發洩憤怒的聲音。
口號聲此起彼伏,以南一臉驚詫,他沒有想到風臺會藉此收穫一波同門的心,來間接孤立自己。
口號聲落,方子軒側身看向蹲在屍首旁的驗屍工,低聲問道:“我看他們身上不見傷痕,這是被什麼武器所傷?”
驗屍工搖搖頭,從其中一位躺在地上已經殞命的弟子脖子處抽出一根細絲般的銀針,銀針拔出,足足有正常手掌那麼長,銀針上不沾血跡,看起來卻更加嚇人。
“回稟少門主,是針灸用的銀針,六位同門怕是都死於銀針刺入死穴而亡。”
驗屍工翻動其他屍首的脖子部位並沒有發現銀針,又伸手在屍首是身上尋找。突然 驗屍工的手指被莫名刺破,流下血來。
一滴血順著銀針滑落到屍首的衣物上,驗屍工伸手拔出另一個屍首胸口的一根銀針,稱奇道:“又是一處死穴,看樣子此人醫術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