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忠揉了揉被磕的生疼的後腰,又用手捂住額頭,血浸溼了將他兜頭矇住的黑布袋子,心裡已經猜到了今天抓他的可能是誰。
這段時間與林心慧和明清接觸了幾次,也在郡城中走動過幾回出入酒樓食肆,謝家在武功郡根深蒂固人脈極廣,說不定有人發現了自己的行蹤,把訊息洩露出去了。
他努力地穩住心神思量著對策,好象自己以往從沒露出什麼馬腳,唯一明面上的錯事就是在主子獲罪後沒有為他做任何事,而是帶著私財悄悄躲了起來。
至於其他的事,他做的那麼隱密,如今時過境遷死無對證,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只希望不要牽連到他們倆個。
他顧不上全(身shēn的疼痛不適,期期艾艾地說:“是將軍嗎?”
明澈嗤了一聲,譏諷地說:“果真是個聰明人,只可惜聰明過了頭,最終要死在聰明二字上。”
謝承忠趕緊掙扎著對著聲音的方向說:“原來真是將軍,老奴總算見到你了,聽說你現在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然後嗬嗬地哭了起來:“將軍出事後,老奴趕緊回了京,還曾四處奔走想託人打探訊息,無奈地位卑((賤jiànjiàn,世人勢利,多方奔走無果,後來得知老夫人等女眷遇赦,就一直暗中關注著將軍的訊息。
將軍遇赦後,我方才放下心來,卻因無力救將軍於危難之中,心中慚愧無顏相見,又無處可去,就一直旁謝府而居,以期時常能得到將軍的訊息,心裡也有個活下去的念想。”
明澈令人取掉他頭上的(套tào的黑布袋子,謝承忠方才鬆了一口氣,想掙扎著起來,無奈雙手被反剪,又被扔來扔去全(身shēn痠痛難忍,額頭上還在滲血。
他抬起頭,艱難又欣慰地看著面前氣宇軒昂華貴滿(身shēn的明澈,正(欲yù張嘴,明澈呵呵笑了起來。
“我居然不知,原來你還是個忠僕?我還以為你一直守著謝家不肯離去是為了謝明清和林心慧!”
謝承忠似看見鬼一般神色大變,很快又苦笑著說:“我是老伯爺指給將軍的奴才,謝府的人都是將軍的親人,也都是我的主子,我自知沒臉見將軍,就守在謝家周圍,雖然不以能為主子效力,好歹也能盡一點忠心。”
明澈卻似乎沒有聽見,令人扶他起來坐在椅子上:“林心慧和你是什麼關係?”
謝承忠再次神色一變,冷汗從額頭上冒了出來,片刻低下頭:“二夫人的名諱老奴不敢說,老奴是將軍舊僕,也是老伯爺的舊僕,老伯爺的子媳,自然也是老奴的主子。”
“難道她不是你的私生女嗎?”
謝承忠“啊”了一聲滿面驚懼,從椅子上栽了下來。
在地上掙扎了一會,想起來磕頭,卻因為雙手反綁半晌起不來,只得把頭在地上撞的咣咣直響,半是驚懼半是哀求地說:“將軍慎言!將軍慎言!將軍千萬慎言啦!”
說著涕淚橫流:“老奴微((賤jiànjiàn之軀,潑上再多的髒水都無所謂,可二夫人是將軍的弟媳,老伯爺的次媳,更是錦文少爺和錦娘小姐的生母,她聲名有汙就是整個謝府的聲名有汙,千萬慎言啦!”
幾聲嗤笑:“謝管家果真是千古難覓的忠僕,明明當年爹把你撥到長房,你對大哥和長房倒也罷了,偏偏對二房忠心耿耿至此不渝,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謝承忠驚懼地抬起頭,面前卻是俊美華貴的明淨,他似是看見救星一般往過挪去:“三爺!將軍他著相了!他在胡言亂語!
二夫人是出(身shēn高貴的千金小姐,林家唯一的嫡女,當年幾乎帶著林家所有家產風光出嫁,她怎麼可能與老奴這個卑((賤jiànjiàn的人扯上關係呢?您千萬勸住不要再亂說話了!”
明淨令人解開他手上的繩索,扶起他坐好,又遞上茶水:“不要急,喝口水慢慢說!”
謝承忠喝了杯茶精神好了一些,見明淨態度似乎比明澈要好的多,而明澈側(身shēn坐在桌子旁慢慢地喝著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滿(身shēn的冷漠卻遮擋不住。
他一時也不敢隨便出口,只迅速思量著對策,明淨又開口了:“你是說二嫂不是你的私生女?那二哥為何這麼說?你們到底誰在胡說八道?”
謝承忠聞言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滿面狠毒和驚懼,隨即跪下使勁磕頭涕淚橫流:“二爺一定是著相了才胡說八道!二夫人是他名媒正娶的髮妻,生有嫡子嫡女,他怎麼可能這樣說二夫人?老夫人呢?她就不主持公道嗎?”
明淨象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謝管家也太有趣了,大哥和二哥都著相了,我們都著相了,這世上就只有你一個人是明白的?
謝承忠,你不必再裝了!這種事非同小可,林心慧是我謝家媳婦,沒有真憑實據我們怎能自汙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