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昭陽殿,長生按耐不住激動問明淨:“菊香和小喜呢?”
明淨扶她上肩輿:“你們好久不見,又經歷了這麼多事,大家難免情緒激動,又都有千言萬語要說,這裡不方便,你的身體也受不住,更怕擾了皇后娘娘清靜,剛才用膳時我中途離開一小會,是按岳母的吩咐派人先把她倆送回王府了,先歇在寶珠院等咱們,彆著急,回去就可見到。文學迷 ”
長生一想也是,她的身體受得住受不住倒沒問題,關鍵是大家肯定是又哭又笑,還有好多話要說,在這裡見面就得強忍著自己的情緒,確實不方便,還是母妃考慮的周到。
至始至終,她都沒問及宇文昭儀,更沒打算為她做點什麼,她們只有主僕之份,並無特別的情份,還不值得為她冒險。想救她更是純屬自不量力,宇文昭儀後來淪為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幫兇,幫助他們做了不少禍害秦王府的事,就算她不死也是活罪難逃,種什麼因收什麼果,自己沒那個本事救她。
轎子到了寶珠院門前,長生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激動,正待下轎,明淨揭開簾子抓住她的手:“你有身孕,等會不可太過激動,你們姐妹已經團聚,以前種種磨難都成為過去,不要老是提起往事傷心,多想以後高興的事,好不好?”
紀王妃也過來了:“明淨說的很對,姐妹相見難免激動,千萬注意身體,你們下午好好述離別之情,周嬤嬤到了之後直接送來見你,母妃給你們安排了團圓晚宴,我們都不參加了,你們幾個好好相聚,我明日再設宴招待她們。”
長生點頭應了:“父王和母妃快去歇息,這裡有明淨陪我就行了。”
淮安王欲言又止,訕訕地張口了:“安陽可能還不知道你封了公主,她是小孩子心性,若知道了難免心中吃些小醋,你這個做姐姐的不要和她計較。”
長生輕笑一聲:“放心吧父王,妹妹心地單純性格直爽最好相處,我是姐姐自然不會跟她計較。我倒覺得父王小看妹妹了,妹妹只會盼著我好,哪裡會真正不快呢?”
淮安王老臉微紅:“你妹妹確實心地不壞,就是年幼不懂事,你是姐姐,讓著她也是應該的。若她做的太過份你只管告訴父王,父王定會替你做主。”
哦,妹妹給姐姐找茬是應該的,姐姐忍聲吞氣也是應該的,誰讓姐姐沒事封什麼公主比妹妹高一大級?要是處處不如妹妹那就沒事了?
一看明淨皺起眉頭,母妃明顯氣湧心頭欲出言相駁,長生示意他們稍安勿躁,帶著幾分嬌嗔:“放心吧父王,妹妹知道我封了公主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會吃我的醋?只有惡毒的外人才會這麼做。你再老說妹妹不好,我可不依!”
淮安王見長生懂事又貼心,又能肯親近自己,誇讚幾句直往金側妃的方向走去。
紀王妃忍不住說:“剛才皇上說公主府改建和添置東西的事讓你和禮部商量著辦,王爺什麼時候有空?”
淮安王步伐急匆匆的:“本王現在很累先歇息了,公主府的事明天再說吧,要不你有空帶著明淨和長生抽空先去看看有什麼不足之處,然後本王再吩咐禮部去修整。”
長生冷笑,自己封了公主,庶母和庶妹反不高興,父王不責怪她們還親自去哄,說不定還要賞下許多東西讓她們心理平衡一些。而自己封了公主實在是對不住妹妹,所以就該忍聲吞氣。
她拉住紀王妃:“母妃先去歇下吧,明天若沒什麼要事,我們一起去公主府看看,父王沒空就算了,有母妃給女兒操心就足夠了。”
看著長生親暱的神態和笑容,紀王妃釋懷了,有這麼貼心的女兒,還用在乎別的?自己只有長生這麼一個孩子,人家可是兒女成群,哪能要求他和自己一模一樣對待長生呢?
明淨自覺地送紀王妃去歇息,長生知道她是為了給自己和菊香她們單獨的相處空間,就笑著應了。
壓住心頭的激動走進門,看到憔悴不堪的菊香和小喜正侷促不安地坐在榻上喝茶,若不是事先知道是她倆,簡直第一眼都認不出來,就這還是更衣梳洗收拾整齊了送過來的,看來她倆在雜役局確實吃了不少苦。
見她進來兩人齊齊站起來,眼中驚喜、激動、難過、自卑什麼表情都有,長生揮手示意丫頭下去,掩上門,撲過去三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菊香和小喜出壓抑的哭聲:“我們倆以為就要被折磨死在那個地方,一輩子都出不去了,卻沒想到還有這般好命,還能再見到你!長生,謝謝你對皇上說我們有救命之恩,要不然依著他對宇文昭儀的仇恨,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更不會又是封女官又是厚賞了。”
“別難過了,都過去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分開了,其實我一直都沒忘了你們,一直都想找到你們,只是以前自身難保沒那本事罷了。而且救命之恩確實有,我只是告訴皇上有這回事罷了。”
等她們哭夠了,遞過巾子擦擦她們的臉,拉著坐下細看,驚訝地說:“你們怎麼瘦成這樣?簡直是皮包骨頭!小喜以前老嫌自己胖,現在憔悴成啥樣子了!菊香那麼白的膚色現在又黑又粗的,呀,手都裂血口子?若不是細看,我都認不出來了,你們過得什麼日子呀!”
小喜抹著淚:“這還是昭陽殿的雲青姐姐讓人服侍我們仔細沐浴過抹了膏脂潤過的,要不然姐姐見了就更認不出來的,我們在雜役局被折磨的都快不成樣子了,我天天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沒想到還能被姐姐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