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捧著錦盒,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雖然她憑著前世的經驗給裴家指點了迷津,若是人家在烈火烹油之際哪裡肯聽,不過因為走入了死局,才聽進去了明淨的話,也算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吧。┡』Ω文Δ』『Δ學迷%.
但事情進行得這樣圓滿,卻是因為裴寂聽了明淨的話後霍然開朗,很快想通了事情的緣由及解決辦法的原故,並非全是她的功勞,裴家這份功勞和禮物她受之有愧。
只是裴家分明是真心相贈的,他家家大業大,根本不在乎這個不說,又打著長者賜的旗號,若強推不受反而不敬。做個磊落的人是應該的,若非要做個聖母就是腦子有問題,不能因為自己不想落個挾恩圖報,就非要阻止別人知恩圖報。
這份也是她和明淨目前最需要的。南珠飾太過名貴了,以她身份用著反而太過,可是哪個年輕女子不喜歡這麼美麗的東西?就是每天看看摸摸,在自己屋裡試著插戴,心情也會好上許多。
而房契和銀票更是她和明淨最需要的,他們現在沒有任何收入來源,更沒有屬於自己的家,在謝家和郡主府仰人鼻息的日子並不好過,有了這些東西,萬一郡主府和謝家待不下去就不用再擔心生活問題了。雖然老夫人不開恩,她和明淨就是有房子也不能去外面住,可是有這個起碼心理踏實些。
“這份禮物真的太貴重了,既然推辭不掉,我就先收下吧,這份情誼我記下了,若有機會,一定會還的,郡主府終不是我們自己的家,安陽脾氣古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翻臉了,說不定這份禮物還給我們帶來麻煩,咱們找機會去看看姨娘,把東西帶去讓她收好如何?”
明淨本就有此意,卻怕自己提出來長生多心,連忙就答應了,然後說起聽說要離京,子驥也還罷了,子琛在家裡哭得跟淚人似的,說是讓大哥跟著爹孃去,她要留在京中陪伴祖父母,裴家兩位老人卻說什麼也不應,還說她沒出息,不趁年少時出遠門長見識,等以後嫁人生子,一輩子就困死在夫家了。
這番話倒讓長生聽了口服心服,裴家兩位老人的見識果真非比尋常。是啊,雖然大唐對女子的禁錮相對要少些,但做為貴族女子,少時若不能隨父母自由自大,等長大了嫁人,確實只能困於深宅,一生相夫教子了。
但她很理解子琛的心情。雖然裴遜此去是做刺史,一方父母官,天高皇帝遠逍遙自在,但卻要離開久居的京城,離開父母親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那裡又沒有京城繁華,小孩子家的如何受得了?子琛再驕縱,也始終只是一個小女孩呀的。
不過子駿正是讀書的好年華,也到了議親的年歲,確實不能耽擱,裴家做出這個決定也是深思孰慮的,並非是對子琛不公,她畢竟還小,耽擱一兩年不會誤了什麼。
想起老夫人和裴家曾經為了對李建成盡忠,想盡辦法拉攏明澈背叛李世民,為了把明澈綁在太子黨的繩上,甚至想讓子駿與姝兒結親,還好,明澈一直都很明白,也一直沒有答應。現在這種情況下,裴家絕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了,危機剛過,再被猜忌一回,裴謝兩家的前程就全完了。
“這幾年生了這麼多事,回頭想想時間過得也真快,子駿都成翩翩少年郎了,他是一個好孩子,不知誰家姑娘有幸嫁給子駿?”長生忍不住有些擔憂,大人總是站在利益關係的角度考慮問題,誰會關心當事人的感受?
明淨拍拍她的肩:“放心吧,裴伯父做事周全,他和裴伯母又極疼子駿,還有不為他考慮?”
長生點點頭自嘲的笑了,這件事本就不是她應該關心的,也不是她有能力關心的,就岔開了話題:“嗯,大姐有沒有說過幾天她們一家要去向母親辭行,讓你陪她一起回去?”
明淨驚訝地說:“你怎麼會知道?莫非裴家有你的細作?”
長生撲噗一聲笑了:“我是猜的!大姐若要遠行,怎能不去向母親辭行呢?而且她在京中再無親人,讓你陪著也很正常呀?不過我覺得,你若回去了,來時定會有人跟著一起來。”
明淨眼一瞪:“你是說豆黃嗎?一想她在那個家我就無比心煩!若她來了我們還有消停日子過嗎?放心吧,只要她敢過來,老夫人再管不著了,我就立即遠遠賣了她!”
長生卻搖搖頭,想起豆黃背過人時嬌俏的臉上惡毒的眼神,真真如附骨之蛆一般讓人厭惡,卻打不死攆不走,時時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尋機給人添堵,從郡伯府到現在,明淨何曾能擺脫她?她根本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你賣不了的,不是她有多好,而是想給我們添堵的人太多了,而最方便最直接的確就是利用豆黃添堵了。只要她來了,安陽郡主絕不會讓你賣了她,上次我堵了她的嘴,她不好再管我們的房中事,但做為長嫂,婆母又不在身邊,訓誡小嬸子幾句,教導她要賢德容人卻不算過份,對不對?我覺得你還是抽空再去見見大姐,讓她勸老夫人不要把豆黃送來,除了她,誰說的老夫人也不會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