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郡主滿臉的笑意與自信,錦姝卻茫然而不安地看著她,顯然對於那一次會面根本沒有什麼印象,安陽郡主還是不甘心地提醒著,錦姝乾脆掙脫她的手,藏在長生身後。文 Δ學 Ω 迷Ω.
長生安撫地拍拍她,心裡暗歎,小冤家,別人伸出橄欖枝偏不接,卻要躲在自己身後,安陽郡主不好跟一個孩子計較,卻說不定會記恨上自己,但願她是個大度的。現在為了錦姝,她跟人拼命都行,多一個冤家對頭算什麼?
不過安陽郡主與謝家是什麼關係?跑來參加明淨的觀禮不說,還與明澈極為熟識,明澈從晉陽回來時,她居然還來了?難道此事與淮安王李神通有關?
因為安陽郡主的身份,大多數女賓都圍過來,當著眾人面被一個孩子相拒,安陽郡主有些尷尬,臉色也微紅了,長生趕緊告罪:“大小姐性格內向,不喜與人接近,還請郡主勿怪!”
安陽郡主不動聲色地打量她片刻,眼裡閃過一抹厲色,卻輕笑著說:“我堂堂一個郡主,豈會跟一個孩子計較?莫非你就是謝將軍從晉陽聘下的教養姑姑?”
長生一怔,她怎麼知道自己是明澈從晉陽聘下的?剛點頭稱是,有個非常甜美的女聲說:“哎呀,好象冠禮要開始了!”
大家方才記起今日的真正目的,紛紛擁著安陽郡主往女賓位上走去,長生感激地朝那個妙齡少女看去,她穿著杏黃色的春衫和湖藍色高腰裙,粉面桃腮,一雙杏眼水汪汪的,人如其聲一樣甜美,覺長生看她,露齒一笑轉身去了。
長生也回報她一笑,暗想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到底是誰?謝家親眷裡出色的人還真不少。
還好錦姝因為對明淨行冠禮有了興趣,倒也不鬧著要回去,長生牽著她來到家人觀禮的位置上,謝家大小諸人包括謝老夫人和謝明清一家也在此觀禮。
老夫人已按五品誥命夫人的規格禮服大妝,看著十分高貴端莊,她看到長生一幅全新的裝扮,愣了一下,微笑著點點頭,讓她帶著姝兒靠前站,示意太姨娘幫長生一起看著錦姝。這種場合,妾室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不過太姨娘卻例外,因為她是明淨的生母。
這也是長生第二次看到謝明清,他帶著妻子林心慧和三個兒女,穿戴得十分整齊。林心慧因為在招待謝明珠的夜宴上,一氣之下失口當著長生的面說出了對明清的不滿,所以自覺有些丟人吧,就裝作無視於她們。
謝明清看到長生眼睛一亮,周長生這身衣服雖然也極為樸素簡單,卻是女人的衣服,顏色淡而雅,三環髻平添幾分青春的活力,雖仍是不示張揚,卻也不象上次那樣老氣橫秋呆板無趣。如此精緻的眉目、婀娜的腰身,若豔妝起來,怕是二房所有的女人都無法比上吧?林心慧查覺到她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明淨收回目光,輕咳一聲,神色恢復正常。
長生卻沒有注意到這些,錦姝見到喜歡欺負她的錦書,有些緊張和不安,長生只顧著安慰她了。
眼看冠禮就要開始了,長生覺身後有動靜,卻吃了一驚,慶姨娘居然來了!行冠禮是個極重要的場合,來的無一不是與謝家關係最親密、身份最尊貴的客人,而一個低賤的妾室出現,是對客人最大的不尊重。
老夫人臉色青白,小聲斥到:“明清!這是怎麼回事?還不快讓她滾回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林心慧冷哼一聲,滿臉的興災樂禍,明清氣得臉都白了,怒目以向,喝令慶姨娘快點回去,慶姨娘卻無比委屈地說:“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明清愕然,覺大家都看她,怒罵道:“快滾回去,丟人現眼不說,還胡說八道!”
也許動靜大了些,近外有客人聽到了,紛紛往這邊看,明清惱羞成怒,抓起慶姨娘的胳膊就往外拖,過了一會才回來,兀自滿臉怒氣。
冠禮已經開始了,大家各就各位,明淨一身極正式極考究的嶄新玄色禮服,繫著灰色綴玉石的腰帶,長長的頭披散著,已在鋪著紅地毯的受冠席上站定,神情平靜而肅穆。長生心裡湧上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與以往忽然有了很大的差別,這也許才是古代行冠禮的真正目的吧:一日之間催熟一個男人。
他面前主持冠禮的大賓也身穿墨綠色禮服,明淨無父,長兄明澈皇命在身回不來,聽說由謝家族長充主人一職,族長有六十餘歲,須半白,一身嶄新的石青色禮服,神情舉止一絲不苟。
香案設好後,族長唸唸有詞地上了一柱香,高聲說:“冠禮開始!”,由大賓端出一個裝著篦子、黑綢和木簪的木盤,明淨朝他行了禮跪下,一位男賓從東邊作揖而出,來到明淨面前,兩人互行禮之後,他拿起篦子為明淨梳頭挽髻,用黑綢裹住,插上一根木簪退下,然後開始正式加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