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淨聞言臉色一變,幸好他沒穿外袍,也幸好這房子很小,趕緊起身幾步就跨入帳子裡躺下。Ω文學 』
秦媽已經進來,豆黃示意他噤聲,小聲說:“爺不肯起來,我喂他吃了雞蛋和粥,又吃了蘿蔔餅和湯包,這會又睡下了。”
秦媽欣慰地點點頭:“雞蛋和粥是特意為爺備下的,吃了就好!走,咱們去外面說話。”
兩人掩上臥室門來到外面,把食盒交給香兒去還。桌上擺著一隻托盤,用紅巾子蓋著,豆黃情知是老夫人的賞賜,心裡一喜。無論是不是真的做了明淨的女人,從今天開始,她的面子是掙足了,誰都知道獨來獨往二十年的三爺開了竅,一夜**就喜歡上了豆黃姑娘再也離不開她。與名利雙收相比,背地裡受的委屈算什麼?何況她心甘情願。
揭開紅巾子,裡面如她所願,是四五塊或桃紅或粉紅或柳黃或蔥綠的綢緞衣料,小木盒裡放著胭脂水粉和青黛等物,開啟一隻紅漆描金匣子,裡鋪著大紅綢子,上面擺著兩隻耀眼的金釵玉簪並珍珠耳墜、絞絲銀鐲、絹花、角梳等。
雖然都不是什麼值錢的好東西,但對一個通房丫頭來說,這已是很豐厚的賞賜了,圓房第二天被一塊衣料或一隻銀鐲子打的通房丫頭多的是。
豆黃心思一轉,撲通一聲對著賞賜跪下磕頭,含著淚輕聲說:“奴婢謝過老夫人恩典,老夫人對奴婢的恩情沒齒難忘!”
秦媽有些感動地拉起她:“這孩子,咋這麼心實,見了老夫人再磕也不遲呀!”
豆黃拭去淚痕,抓起那隻沉甸甸的絞絲銀鐲子強行給秦媽戴上:“其他的我不敢,這個還做得了主,媽媽從昨個就為豆黃操勞,豆黃父母皆亡,媽媽若當我是自個孩子就不要推辭!”
秦媽想推辭又怕豆黃難過,猶豫片刻還是收下了,以後多為這孩子操心就行,她得了三爺的寵愛,還會在乎這個?
“好好好不說了,你快把東西收起來鎖好,再撲點粉跟我去給老夫人磕頭謝恩,讓香兒在這守著”
兩人剛走,明淨就令香兒傳來墨兒,把那塊乾淨的白巾子交給他儘快放回去,別露出什麼破綻。
一路走往鶴居堂,豆黃身著桃紅色的嶄新春衫,水綠色的百褶裙,再配上嫩黃色的抹胸,新盤的小山髻上插滿簪環絹花,黛眉輕描脂濃粉膩,果然一派新婦喜氣,一路上的丫頭媽子齊齊道喜,經過椒香的屋子前,豆黃得意地看到她眼裡一抹怨色,卻輕輕垂下頭去,樣子嬌羞而溫順。
老夫人眉開眼笑地看著跪在面前的豆黃,和順姑對視一眼,滿意地嗯了一聲說:“起來吧!”
豆黃正欲起身,卻遲疑一下以手撐地慢慢站起來,低眉順眼神情羞澀地站在老夫人面前,秦媽有些感動地說:“這孩子言語不多,卻是最知道好歹的,剛才我把老夫人賞的東西拿過去,她感動得直朝那些綢兒緞兒金兒銀兒磕頭。”
老夫人有些動容地點點頭,含笑示意她上前,摸摸她的手,又捏捏她的臀,滿意地點點頭:“不錯,皮嫩肉豐,是個宜坐胎的,秦媽,吩咐給這孩子以後按姨娘的標準備茶飯好好養身子。聽說明淨那小子還睡著不起來,小兩口正熱乎,你快去吧,別被他怪我老婆子不識趣。”
豆黃含羞謝過退下,行走間步履有些扭怩,秦媽這才上前說:“回老夫人,椒香姑娘身子未淨,還得幾天才能圓房,要麼今夜讓三爺回屋自個睡?免得他與豆黃難分難捨,到時冷落了椒香姑娘?”
老夫人擺擺手:“不打緊不打緊。椒香雖是我院子裡的丫頭,若因為她是我賞的就逼明淨喜歡,就沒意思了,好象我這個嫡母別有用心似的。這樣吧,等椒香身子乾淨了,你安排一下就行,願不願意同她圓房看明淨自個的意思。”
秦媽跪下替明淨磕頭謝過,感激零涕地說:“三爺一定會記著老夫人的好,將來定會好好孝敬老夫人的!”
老夫人微微頷示意順姑,順姑會意,去內室取出一個十兩銀子的紅封遞給秦媽,秦媽跪下就磕頭,老夫人示意順姑扶她起來說:“你不比年輕媳婦子愛什麼花兒釵兒,賞你這個攢起來養老最實惠,明淨那裡你多費點心,有什麼管不了的及時告訴我,老大不小了,別讓他由著性子胡鬧!好了,下去吧,帶豆黃去給姨娘磕個頭吧。”
秦媽含淚謝過退下,順姑說:“老夫人放心,那丫頭眉心已散,頸上潮紅未退,走路扭怩,應該是真破了身,三爺這次倒真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