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淨回到住處索然無味地吃了晚飯,雖然理解了長生的做法,心情還是怏怏不快,她為什麼就不能說的委婉些?讓他心裡好受些?
看著桌上包裝精美的幾份點心,一份派青蔥給二哥二嫂送去,另一份好幾次拿起又放下,心情鬱悶的無以復加,他想借著給姝兒和姨娘送點心去一趟錦姝院,說不定還能見長生一面。
卻對她派豆黃傳的那些話不能釋懷,恨得牙齒癢癢的,自己這麼過去一定會被她小看了。可是不去又不行,陸奶孃的事得和她商量,又覺得自己不爭氣,怎麼事事都要聽取她的意見?
正糾結之時,墨兒看透了主子的心思,提醒到:“公子今晚還是忍忍吧,周姑娘能讓豆黃在街上攔住你交待那番話,肯定自有用意。剛在鶴居堂老夫人也令你早點用了飯歇息,點心派人送去就行,公子還是聽從她的話吧,周姑娘立足未穩,小心行事也是正確,要不這點心奴才送過去吧?”說完也不等明淨同意,拿起點心就走了。
明淨“哼”了一聲,想起長生送墨兒的香囊,雖然被自己佔為己有,但總不是送給自己的,可見待自己還不如墨兒,自己難道還不如一個小廝?
走出去沒幾步的墨兒又回來了,怕明淨心情不好拿自己撒氣,小心地問:“那隻玩具馬車已經做好了,要一起給周姑娘送去嗎?”
明淨哼了一聲不語,原來他是要自己送的,為了就是想看到她滿意的笑容,現在卻連這個機會也沒有,越想越氣悶,墨兒自是明白他默許了,拼命忍住笑開啟櫃子取出來。
明淨卻開啟盒子,裡面是用布包著陸奶孃的血書:“這個也帶給她,陸奶孃的話你能想起的也告訴她,讓她先考慮考慮。“
長生終於又坐在了西跨院裡,她很喜歡這裡,太過華麗的地方她一個教養姑姑承受不起,這裡精巧舒適、鬧中取靜,足夠了。
她正在看一本《女誡》,從開始進京前,她一直在抽空惡補《女誡》、《女訓》和《烈女傳》等書。在宮裡曾因為好奇對此類書粗看過一遍,再沒有翻過第二遍,因為實在不喜歡,當初在晉陽應聘時也沒人考她這個。
但這卻是千金小姐和名門閨秀必學之課,她的授課室裡就有一整套此類書籍,是她以後講課的重點,所以她必須抓緊時間儘快熟悉。
豆黃推門進來,神色沮喪地說:“周姑娘,奴婢一定太笨了,連句話都說不好。”
長生目光柔和地看向她:“怎麼呢?三公子回來沒有?”
她很想知道陸奶孃的事怎麼樣了,卻不能問豆黃,因為豆黃根本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為了接近大小姐順利地留下留在謝府。知道真相的只有她和明淨兩個人,以及明淨的幾個心腹,就是遠在晉陽的明澈目前尚不知情。
“三公子回來了。奴婢奉姑娘之命在街口等他,然後把姑娘交待的話說了,誰知三公子立即就生氣,翻身上馬就走了,奴婢是慢慢走回來的。奴婢一定是太笨了,好好的話從我嘴裡出來就惹人生氣。”
長生有些不解,今天進謝府是她和明淨商量好的,怕他一時大意忘了掩飾,被老夫人查覺兩人串通好欺騙她,也不想引起別人的閒話,所以讓豆黃提前在街口等他,提醒他不要露出破綻,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去做,事情不緊急的話等她明天過關後再過來商議。
思前想後這番話沒有什麼不對呀,值得他如此生氣?莫非他嫌棄自己把他當小孩子看待才叮嚀這些話?可如果不是此事與自己關係密切,她也不想那麼多事。
身為教養姑姑,以穩重知禮、品行端正為主,最忌與男主子來往密切招來閒話。她與明淨同時從晉陽回來,雖然是明澈的意思,但孤男寡女一路同行,恐怕一些人心裡已經諸多猜測了,若以後處處小心謹慎不被人抓住把柄還好,稍有不慎弄得出什麼閒言碎語,長生不認為老夫人還會留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