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孃,承蒙你照顧,這些錢,你也拿去買點酒吃。”
王婆撇撇嘴,道:“啊呀!那裡有這個道理?老身央及娘子在這裡做生活,如何顛倒教娘子壞錢?””
思齊道:“乾孃是在幫我,不是我幫乾孃,我不能夠不識抬舉。”
王婆嘆道:“娘子怎麼能這麼說自己?你若是個不識抬舉的人啊,這世上也沒有什麼值得抬舉的人了。”
王婆怕這思齊走了,連忙又央人置辦了些果子來與思齊吃。
思齊又縫了一會兒,王婆也陪在身邊,還親自給泡了茶。
王婆呆了一會便藉故離開了房間,臨走之前還把房門反鎖,生怕裡面的人兒跑了。
卻說西門慶巴不到這一日,裹了頂新頭巾,穿了一套整整齊齊衣服,帶了三五兩碎銀子,逕投這紫石街來;到得茶房門首便咳嗽道:“王乾孃,連日如何不見?”那婆子瞧科,便應道:“兀!誰叫老孃!”西門慶道:“是我。”那婆子趕出來看了,笑道:“我只道是誰,卻原來是施主大官人。你來得正好,且請你入去看一看。”把西門慶袖子一拖拖進房裡,對著那婦人道:“這個便是那施主,——與老身那衣料的官人。”
思齊被這突然而來的人小小嚇了一跳,但是沒有完全嚇到,按照故事的進度,是該道這一步了。這是故事的必然發展過程。
西門慶見了思齊,立馬打量這日思夜想的美人,便唱個喏。
好好打量了一番,只見這美人確實比得上這王婆說的話,是實打實的美人,也比他之前見過的所有女人都要好看,難怪自己的那個小兄弟要死要活,即使被武松打成重傷,也還是對她念念不忘,人家是有這個資本的啊。
思齊不緊不慢放下生活,還了萬福。
王婆卻指著思齊對西門慶道:“難得官人與老身段匹,放了一年,不曾做得。如今又虧殺這位娘子出手與老身做成全了。真個是布機也似好針線!又密又好,其實難得!大官人,你且看一看。”
西門慶把起來看了,喝采,口裡說道:“這位娘子怎地傳得這手好生活!神仙一般的手段!”那婦人笑道:“官人休笑話。”西門慶問王婆道:“乾孃,不敢問,這位是誰家宅上娘子?”王婆道:“大官人,你猜。”西門慶道:“小人如何猜得著。”
王婆笑道:“這便是隔壁武大郎的娘子,那一日,您經過間壁的時候,看見一戶人家的窗戶沒關,從上面掉下來一塊手絹,那開著的窗戶家便是小娘子家。”
思齊全然不記得自己有開著窗,還丟了一塊手絹。
但一想,有可能就是王婆故意無中生有罷了。
西門慶笑道:“前日小人不認得,原來卻是武大郎的娘子。小人只認得這大郎,一個養家經紀人。且是在街上做買賣,大大小小不曾惡了一個人,又會賺錢,又且好性格,真個難得這等人。我也買過他做的炊餅,真真的是不錯,難怪那麼多人買,真的是對的起這個名聲,這大郎炊餅,在咱們這兒可真真是有名氣呢。沒有人不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