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過約莫四五里路程,大漠遠端突然見得一長長的黑線延伸而去。在大漠之中出現商隊倒也不算是什麼新鮮事兒了,因此凌赤也沒有多加註意。
但不知怎地,居於商隊最後端的馬匹似乎注意到了凌赤與簡叮嚀正在悄然接近。於是乎,很快的時間之內,馬隊便開始四散,朝著各個方向賓士而去。
凌赤也是笑道:“看來這些商人還以為我們是來搶劫的強盜了。”
簡叮嚀亦是噗嗤一笑,道:“誰讓你這個賊漢子長得賊眉鼠眼的,人家好好的趕路,遇見了你還得要四散逃開些。不過,咱們不過就只是兩匹馬兩個人罷了,他們至於這麼大動靜麼?”
凌赤身出九鵬寨,自然知道一些他們的心思。於是凌赤便對簡叮嚀解釋道:“這強盜若要搶劫,又怎麼會一群人追上來?都是會放幾個哨子尾隨著別人,等到時機成熟,再一起衝上去。看來這些人也都是老江湖了。”
念起了以往在九鵬寨之時劫富濟貧的日子,凌赤的心頭也是微微感傷了起來。但是兩人也並沒說多話,繼續朝前趕路去了。
兩人行至一半,突然便聽得幾聲馬蹄嘶鳴,豈料那個馬隊竟然又從四面八方追了回來。過不多時,整個馬隊已然將凌赤和簡叮嚀二人團團圍住。
凌赤急忙一提韁繩,目光打量一圈,這些人都戴著防護風沙的面罩,也看不清楚模樣。然而穿著打扮卻並非大漠民族,倒像是中原人。
凌赤擺了擺手,示意讓簡叮嚀勿要緊張,然後敞開了喉嚨叫道:“諸位又是哪方的英雄好漢?同是星光趕路人,在下身無薄銀,就此別過。請諸位讓個道兒!”
凌赤這話便是告訴那群人說:“我不過只是一個趕路人,身上也沒什麼值得惦記的金銀。希望諸位能夠高抬貴手,讓我就這麼過去了吧。”
那些個人聽凌赤這麼一說,竟然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喲,這真不愧是九鵬寨出來的呀,這麼一說話,都是道中人啊!”
凌赤陡然一驚,這群人竟然還知道他的來歷。如此一來,可見這個馬隊實在是來頭不小,凌赤開始崩起了神經,準備殺出去。
“凌赤兄弟,你也不要緊張嘛。”馬隊之後,又一個騎馬而來的男人笑道,“咱們可都是老熟人了,又何必老是刀劍相向呢?”
凌赤一聽這聲音,登時便驚呼道:“劉震風!”
這些人紛紛摘掉了面罩,對著凌赤獰笑著。不錯,這個馬隊正是鎮武鏢局的馬隊!
凌赤心頭怒火陡然升起,已然捏了拳頭。簡叮嚀見到凌赤勢欲出手,也跟著將腰間的長鞭給取了下來,輕聲道:“賊漢子,要動手咱就先下手為強!”
簡叮嚀這話語一出,凌赤卻是不由得為之一驚,偏過腦袋看了簡叮嚀一眼,似有千言萬語憋在喉間,但卻並未說出。
簡叮嚀也是被凌赤這眼神給瞪得心慌,低聲罵道:“這周圍全都是敵人,你這賊漢子看我幹嘛?我臉上又沒有褶子,你快好好準備對付這群大壞蛋吧!”
其實凌赤心頭所想,又怎麼會是簡叮嚀所能揣測到的?凌赤每每遇到鎮武鏢局的人,都是靠著單打獨鬥,雖然危險,但卻沒有什麼顧忌。然而如今簡叮嚀卻是在自己的身旁,如今一來,凌赤又倒是多了幾分慌亂。
畢竟這鎮武鏢局的人數少說也有二十多人,能夠被劉震風帶來支援蒙古的,那也肯定不是庸手。而劉震風本人的武功又不在凌赤之下,如此一來,凌赤著實也不好對付。
劉震風卻是哈哈大笑起來了,道:“凌赤兄弟啊,平日裡你單打獨鬥慣了。如今卻帶上了柳州簡家的大千金,看來是幸福日子過得多了,連怎麼打架都不會了吧?”
簡叮嚀哪裡會顧忌這許多?見到凌赤遲遲不肯出手,一心只想要先下手為強,便立刻長喝一聲,手中長鞭直拍出去。鞭端一抖,如是一條長蛇一甩,直咬向了劉震風的喉嚨。
劉震風微微一笑,等到鞭端離自己的喉嚨僅僅只剩下七寸距離之時,陡然出手。雙指如電,往上一夾,立刻將簡叮嚀的鞭端夾在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