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白鬚,一身儒士裝扮。
宦官卻如老鼠見了貓,嚇得連虛影都散了,氣息飄散的更加快速。
葉林則深呼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到了他這種境界,雖然是下品神,但依然是神,自有幾分未卜先知的能力。
可是今夜一戰,讓他都懷疑自己神的身份了。
首先是深不可測的年輕宦官,看不透,摸不著,但是好歹知道他與全城共連,雖於城中無敵,但並非沒有短板,只要屠城就行,總能解決掉。
而這個突然出現的老儒士,卻像是於人間憑空出現一般,給人一種既看不得也摸不得的感覺,而且可以斷定來者不善,像是一場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飛來橫禍。
於是,神的心境也絮亂了,竟靠深呼吸來壓制。
老儒士出現在大姓宦官之前的位置,他不看一眼葉林,而是居高臨下地看向城裡,眯眼道,“都三百年了,難怪一直找不到這廝,原來是躲在這裡當喪家之犬。”
葉林瞪大眼睛,知道他說的是那個宦官,便繼續留在原地默不作聲,而起伏不定的心境慢慢趨於平靜。
卻不想老儒士的話語一轉,直接問向了他,“為什麼不屠城,你是想讓那個畜生一直耗掉大鴻王朝的氣數?”
不待葉林回答,老儒士又問了,“放任作惡者作惡,你覺得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
來歷不明的老人,沒頭沒腦的發問,葉林繼續默不作聲,體內氣機一提,身旁驀然大風扶搖,袖袍烈烈作響,讓自己的心境不受到老人的擾亂。
“喲,不錯,人間成神了。”老儒士打趣道,“你都成神了,還怕什麼?該殺殺,誰能奈你何?”
葉林終於開口,“你不是來了嗎。”
老儒士搖頭,“面對神人,我也不敢言勝。我這次前來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葉林擺出了不動如山的防守姿態。
老儒士假裝視而不見,轉頭望向城內鱗次櫛比的磚瓦房透出來的星星燈火,輕聲問道,“葉林是誰?”
前後兩個捉摸不透的人,問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問題,心神有些躁動的葉林不禁有些惱怒起來,“葉林就是葉林,還能是誰?!”
老儒生似乎有意讓葉林不高興一樣,他笑道,“葉林未必就是葉林,你也未必就是你啊。”
“呵,你是來跟我講哲學的?”葉林真的有些怒了。
老人還是不急不躁的觀城模樣,雖然是晚上,但是城內百姓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他的眼底。
小情侶們打情罵俏,老夫老妻恩愛如初……有人相夫教子,有人尊老愛幼,一派和諧而幸福的模樣,人間溫情,不過如此。
“哲學?葉林,你連這個術語都知道,果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當然也不是那個世界的。”
這個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濃濃腐朽氣息的老儒生,說完後轉頭看向葉林,表情似笑非笑。
“你……”葉林心裡咯噔一下子,心想,“這個老頭兒怎麼回事?他也是來自地球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