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那豈不是要站到晌午。
陸瑾年甩袖便走,絲毫不給顧憶之辯解的機會。
無奈,顧憶之只好繼續在學堂外罰站,然後就斜靠著打了三個時辰的瞌睡,幸好陸瑾年未曾去而復返,否則顧憶之又要多添幾個時辰的罰。
午時過半,飯堂內只剩兩位收拾殘局的師兄,見顧憶之姍姍來遲,其中一位問道:“這位師弟,你可是尚未用過午飯?”
顧憶之輕輕搖頭。
二人面面相覷,另一位說道:“師弟來晚了,這裡只剩些殘羹冷炙,若不然師弟在此等候片刻,我去伙房求陳師叔,讓他為你再做一份飯食。”
目光看向旁邊的長桌,盤中只剩幾片菜葉子,以及芝麻大點兒的肉沫,倒是飯桶內白花花的大米還剩下不少。
“不必麻煩陳師叔了,我吃這些就可以的。”顧憶之神色平常。
只聽那位師兄勸道:“師弟不可,這些是要拿去倒掉的,已不可再食。”
顧憶之嘴角微抿,略顯苦澀的笑容:“沒關係的師兄,這些已經比我以前吃得好很多了,起碼是乾淨的,還有肉呢!”
二人錯愕。
他們久居山林,或許偶爾下山見過路邊乞丐,卻從來不知,那些乞丐為了活著,到底有多努力。
雖然只有淡淡的肉味,顧憶之已很滿足。
飯後,顧憶之回到房間,方慎師兄已等候多時。他聽聞顧憶之捱了陸瑾年的罰,安慰之後,又多提醒了幾句,隨即便開始傳授顧憶之吐納靈氣之法,以及道德宗基礎的修行功法、劍術,演練了十次有餘,顧憶之才勉強記個大概。
整整一個下午,顧憶之重複了無數次,終於能夠依樣畫出葫蘆。
第二日,顧憶之又捱了罰,還是一樣的緣由。
眾弟子從他身前路過,又是一陣鬨笑。
陸瑾年留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便憤然離去,仍未聽顧憶之辯解。
是的,昨夜顧憶之又被林惜音作弄了。
接下來幾日,顧憶之都沒能逃過“小魔女”的禍害,沒有一夜能睡個好覺,日日遲到,自然也少不了陸瑾年的罰。直到半月後的某夜,林惜音竟放過了顧憶之,讓他美美地睡了個好覺。
或許是玩兒膩了吧!
是日,顧憶之不僅沒有遲到,反而早到了一柱香,令學堂內的弟子們都大為吃驚。但陸瑾年並未因此對顧憶之刮目相看,他那張臉始終都是嚴肅,且沒有笑容的。
陸瑾年領著眾人誦讀課文,顧憶之也跟著一起,但他並不理解那些詩文的意思,甚至書本拿反了也不自知。
朗誦聲戛然而止,陸瑾年忽而說道:“顧憶之,後面的課文你來給大家念念。”
顧憶之站起來,手上的課本仍是反的,眾人見狀都憋著不敢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