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讓道兄看出來了,”
晏秀把玩著手中這杆幡旗,嘆道:“小妹我為了煉這法門,以至於功行不純,不過這卻沒有關係,晏氏再好,也不過能支撐本姑娘上得化丹境界而已,又有什麼稀罕?只等煉成了這杆旗幡,自有族中給不了的無窮妙處。”
史玉成聽了這許多話,卻覺得有些不妙,這晏秀日說話行事與往日大不相同,叫他看起來極為陌生,且這些隱秘之事本不應該告訴他,這女人說得越多,他便越不安心,眼角抽搐了一下,他警惕道:“師妹需我如何助你?”
晏秀轉過螓首來看著他,臉上笑靨如花,道:“正是要請道兄你上得幡來呀,那才能好好幫我,助我完成心願呢。”
史玉成聞言大驚失色,一拍座下豐角縉雲鹿,四蹄下冒起雲煙,就要抽身走開,只是才一提身,就覺這坐騎瑟瑟發抖,卻是僵立不動。
他立時反應過來,定是這晏秀適才與自己言語時暗中做了手腳,心中不由大恨,只得忍痛舍了這隻坐騎,意圖縱身飛遁。
晏秀咯咯一聲輕笑,道:“道兄何必這麼急著走?莫非不願相助小妹?”
她手腕一抬,就有一團烈火飛來,見其勢來得迅快猛烈,史玉成看出這一擊定是蓄勢良久,容不得他騰挪閃避,無奈之下,只得把玄光放出抵擋。
只聞一聲震響,他雖是將這團飛火成功擊散,卻也是身形一滯,失了逃遁良機。
而與此同時,晏秀把陰煞屍瞑幡拿在手中,只一搖動,就有十數道黑氣飛出,每一道黑氣之上皆站有一個面無表情的陰屍。
史玉成看得心頭一緊,這晏秀修為與他相差彷彿,如是兩人爭鬥起來,也不是頃刻間能分出勝負的,若再加上這十數名陰屍,他怎生抵擋的住?
更何況,向來和晏秀形影不離的吳觀雲此時還沒有出手,一旦他出手,那就更糟糕了。
眼下脫身要緊,他連忙一轉玄功,從頂門玄光之上,浮現出大觀星辰裂紋爐,爐蓋一起,從爐子裡傾斜出大片大片的星光,離得最近的陰屍被這爐子中的星火一衝,馬上就冒出煙氣。只一瞬,就是十幾個陰屍變得千瘡百孔。
晏秀卻是滿臉的戲謔,只把那幡旗一個撥弄,就有滾滾陰煞之氣落下,將這十餘陰屍的傷口填滿,再度凝聚出身形來。
這些陰屍早已不是一般人身,一身修為精魄盡數化為陰煞之氣,身軀介於有形無形之間。若是隻以實力而論,比之生前那是大大不如,但在陰煞屍瞑幡的御使之下,爭鬥之時,成千上百無懼生死的陰屍一齊湧來,尋常修士乍然遇上,又哪來手段剋制?
史玉成鬥了一會兒,便覺吃力,見四面八方俱被那陰屍圍住,寒煙陣陣,陰風慘慘,不覺驚怒道:“晏秀,你敢殺我?你莫非不怕我史族報復?不怕給你晏氏惹來禍端麼?”
晏秀輕蔑一笑,對此嗤之以鼻道:“本姑娘這陰煞屍瞑幡還差三個主屍便能小成,再去祖師堂中領了符詔,便能得了本門上古法門,日後成道有望,有如此仙緣在手,又豈需在意這等小事?”
史玉成聽了這話,徹底絕了念頭,頓時開口喝罵不止,只把最惡毒的言語說出,晏秀卻饒有興趣地看著,似是一點也不著惱。
在十餘俱不知疲倦的陰屍圍攻之下,史玉成陣陣陰氣湧來,不一刻便寒澈心肺,手足僵硬,宛如置身萬載玄冰之中,苦苦支撐了半個時辰,他再也無以為繼,十餘具陰屍發出咆哮之聲,一擁而上,那濃郁如墨的陰煞之氣將他一裹,須臾間就將一身精血吸乾。
晏秀把幡一搖,就把史玉成一縷元靈拘上幡旗來,把法訣運轉數遍之後,又是一晃動,就有一道殘魂飛了下去,勾動那滾滾黑氣往中間一合,那史玉成便又重新站出,只是面目呆滯,臉色慘白。
晏秀在心中下了一道法旨,史翼帆就乖乖走到她面前,將那“大觀星辰裂紋爐”交了上來。
晏秀拿著寶爐在手,咯咯笑出聲來,此時只覺意氣風發,她這些年來裝作脾氣古怪,以此為藉口殺了不少人,就是為了煉成此幡。
只是這幡旗要成,不但要有三百六十五名玄光修士上幡,還需三名凌駕於眾人之上的主屍,此次來這青寸山中,那一氣芝倒在其次,她心中所想,只是為了能肆無忌憚的殺戮修士,徹底將這杆旗幡煉至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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