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看得更準,陳玄不惜瞞過在場所有人,只有一個目的,“他要徹底斬殺茹荒道人,斷了這魔頭的生機。”
“殺茹荒。”
高立心驚膽戰,越瞭解茹荒道人,越知道這位大魔頭的可怕,現在他看陳玄的舉動,簡直就是世俗傳說中凡人屠神了。
“也多虧了我們。”
魏明說的是,他們幾人把家底消耗一空,紛紛引爆法器和符籙,破壞血網,消耗了茹荒道人不少的力量,只是他的聲音酸溜溜的,有著濃濃的羨慕。
畢竟他們這多人被這茹荒道人追得狼狽不堪,上天不能,下地不行,想尋宗門庇護都不可,而現在,陳玄看上去要憑一己之力將這窮兇極惡的魔頭斬殺,這差別太大了。
只有鍾穆清站在後面,沒有說話,只是俊秀的面容上有著淡淡的疑惑。
按照陳玄所展現出的力量,他完全可以領著眾人衝出小魔穴,迴歸地上,到時候,只要稟告給宗門,門中自然會有真人下臨,擒拿“死灰復燃”的茹荒道人。這樣的做法,不但可以從功德院中記功,更重要的是很是安全妥當,不冒險。
而陳玄現在選擇擊殺茹荒道人的舉動,或許可以揚名,可以從功德院中記上功,但付出不小,比如前面的演戲偽裝耗費精力,比如他們舟上眾人的家底一空,當然了,最為重要的是,這麼做是要冒險的,冒險不小。畢竟茹荒道人曾經兇名在外,誰都不知道他這次歸來手中掌握著何等的底牌和手段。
一個穩穩妥妥把受益拿到手,一個是冒不小的險,可能會有更大的收穫,不要說向來保守的世家子弟,就是換做自己這樣勇於冒險的師徒一脈的弟子恐怕都會選擇第一個。
為什麼呢?
……
“小輩!”
茹荒道人感應到身上寒氣越來越重,從外到內,貫通上下,像是披了一件萬載寒冰所織的衣裳,讓自己的血氣和靈魂都變得冰寒又沉重,沉重又壓抑,這讓自己運轉體內的玄光變得晦澀艱難,很是不舒服。
他這一次有一種預感,這一介化身這次恐怕真的要隕落於此,在劫難逃了。
“沒想到,”
茹荒道人神情陰沉,他這一介分身藏於陶罐裡,好不容易被溟滄派弟子武剛從廢墟中撿到,並帶到小魔穴這個能夠誕生魔頭的地方,經過不停吞噬魔頭,從而甦醒,再吞噬了多個修士的氣血,一舉恢復到玄光境界。以後只要紮根小魔穴,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早晚有王者歸來的一天。可沒有想到,這剛開始,就要結束了。
“既然如此,”
茹荒道人眼眸中閃過一縷兇色,他體內的血氣突然如同燃燒了一樣,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然後四下開始浮現出無形的血色枷鎖,自上而下,交織不計其數的怪異花紋,從虛空中延伸下來。這樣的異相,只是一看,就讓人自身血液如焚,想要投身到裡面。
在同時,隨時間進行,血色鎖鏈上的花紋越來越密集,並且從四面八方強行牽來魔頭,懸掛在上面,一個又一個猙獰又扭曲,黑色的火焰在升騰。
即使這個拼命的法門還沒有完全成形,但在不惜所有的催動下,恐怖的磁場在擴充套件,隱隱已經定住了陳玄。
“來了。”
鍾穆清上前一步,目光凌厲,這就是他所想的危險所在,一旦這茹荒道人發現自己被算計,要捨去性命拼死一搏的時候,很是可怕。
這樣的局面下,稍一不慎,陳玄就會功虧一簣,甚至會被茹荒道人拉了墊背,一起喪命於這小魔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