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件。”步惜歡笑道。
暮青一聽,既驚於刺月門隱衛們的能力,又暗中鬆了口氣。黃金神甲,刀劍不入水火不侵,若能建一支神甲軍,自是對步惜歡助益良多。他處境艱難,險象環生,有如此一支侍衛軍在身邊,她也放心些。
步惜歡笑看暮青,他已命刺月門組建神甲軍,這支精軍日後便是她的侍衛軍。但此事他不打算說,免得她擔心,覺得他少了這支精軍會有險。他不打算和她爭,此事先瞞著吧!
這日,龍武衛搜了一日的城,步惜歡要趁夜回內務總管府,但走之前,又接一報。
這回是關於步惜塵的。
步惜塵被兩名隱衛帶著藏進了元修的鎮軍侯府,審了一夜,他終於交代了毒閻羅的事。他說,毒閻羅是有人給他的,但他並不知那人的身份,也沒有見過那人。
那日,他與步惜晟從都督府裡出來,他懷疑步惜晟與相府別院的湖底藏屍案有關,便和步惜晟到了祥記酒樓,把他灌醉之後欲問出內情,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步惜晟竟真與當年的案子無關。他懊惱之下便走了,把步惜晟一人撂在了酒樓,自己則坐著馬車去了戲園子,聽戲時,戲園子裡的小廝來送茶點,呈了一封信和一隻玉瓶給他,說是有人命他轉交的。
他開啟來一看,那信裡寫的竟是大逆之言,但句句都寫在了他心坎兒裡。他灌醉步惜晟時想的就是抓著他通敵的把柄,好利用此事謀奪皇位,但沒想到他與通敵之事無關,一個機會就這麼成了鏡花水月,他正懊惱,沒想到這信裡竟教他無中生有,利用步惜晟的弱點逼他服毒自盡,再自承罪行,謀奪皇位!
而那隻玉瓶裡裝著的竟然是見血封喉之毒!
他心驚之下喝問戲園子裡的小廝,此信是從何人手中得來的,小廝說信是從戲園子外頭送進來的。他立刻出了戲園子,卻未見到那送信之人,向小廝細一盤問,只得知那人也是小廝打扮,不知是哪家府上的。
那送信獻計之人身份成迷目的不明,他原本在猶豫,可回府想了一夜,覺得再難等到這般機會了,於是次日便將步惜晟傳喚來王府,在書房裡以他的生母相逼,逼他答應自盡!他沒想到步惜晟明明是自盡的,竟能被暮青審成他殺,但他確實沒有見過那送信教唆他的人。
隱衛從昨夜就在審問步惜塵,江湖殺手組織刺月門的刑訊手段,步惜塵這養尊處優的親王世子怎熬得住?昨夜他便一五一十的招了,可隱衛們不信,又審了一天,該動的大刑都動過了,步惜塵還是這般說辭,隱衛們這才將奏報傳來了都督府。
“有人教唆於他?”暮青看著奏報,面沉如水。
步惜歡淡道:“有無此事,派人到戲園子裡一查便知。步惜塵留了那封信,但此信在恆王府裡,今日搜城正緊,隱衛們只能暗中傳遞奏報,難以潛入王府盜信,亦不能到戲園子裡查事,因此此事需過個三兩日,待城中風聲平息了再說。”
“我知道。”暮青仍低頭看著奏報,此事雖有待查證,但直覺告訴她,步惜塵所招的事可能性不小。那幕後兇手心智高深,並不輸她,以他的心智來說,極有可能會做出此事來!
那人教唆步惜塵謀奪皇位是假,趁機銷案才是真!
“那幕後真兇看來是想銷案,正巧你也不想查了。”步惜歡也看穿了那兇手的心思,問道,“真不想查了?”
他願她能隨心而活,願傾一生所有,護她斷案平冤,不懼權勢壓迫,不畏險象殺局。
“不查了。”暮青平靜的道。
此案陰謀驚天,乃謀國之局,她想查並非查不清,而是查清了也沒用。江山萬里,群狼環飼,查出一個幕後真兇,還有一個攝國元黨。她查出兇手,步惜歡也一樣險,皇權也一樣艱難,此事絕非是除掉一個兇手就能有所幫助的。天下江山,拼的是軍事權謀,而非斷案查兇,她該走的是那條謀權之路。
這一世,有太多的案子,她斷的清楚卻判不了真兇,從今往後,此事再不想有!從今往後,她願謀權,待四海安定,斷案平冤,定叫這天下沒有她判不了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