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過半,風雪依舊,永壽宮裡燈火煌煌,嬰孩拳頭大的夜明珠擺在榻腳,榻上斜斜倚著一女子。
那女子墨金華裙,雲髻不見簪釵,腰間不見翠佩,頗似寡居女子,那眼尾燻著的紅胭卻如含血飛起的刀,威重凌厲。當年的元貴妃,如今的太皇太后,四旬年紀瞧著卻正當韶華,明豔凌人。
女子輕撫著袖口油亮的墨狐毛,淡問:“哥哥說,查不出那少年的來歷,不知他是否是皇帝的人?”
“正是,那少年睿智,頗有斷案之能,但出身村野,不曉處世,頗能樹敵。這等人本應不懼,只是不知她是天性如此還是故作此態,因此尚不敢將水師交到她手中啊。”元相國立在榻前丈許處,嘆道。
“有何不敢?”元敏慢撫華袖,頭也未抬,只淡聲道,“給她就是!”
“給她?”元相國微怔。
“給她就是,水師為重,她若真能將水師練出來,給她都督一職又何妨?”
“這支新軍皆出身江南,她在軍中頗得人心,若真領了都督一職,日夜練兵,與軍中將士同了心,妹妹就不怕……”
“有何可怕的?這天下間已經沒有本宮怕的事了。”元敏冷笑,淡淡看了元廣一眼,“哥哥身在相國之位久了,事事往深處想,卻看不到淺理了。既然水師非練不可,何需懼將領是誰的人,何需懼誰得了將士們的心?古來深得軍心的名將不少,沒福消受的也不少。”
元廣目中頓生異光。
內殿珠輝照人,元敏微微抬眼,那榻腳的明珠輝光映進眸底,霎那生寒。
如今朝中各家相互牽制,已成均衡之勢,不可輕破,與其將水師都督一職交給門閥世家,不如交給一個村野匹夫。世家之子殺之不易,村野匹夫卻易除之。
得了軍心又如何?一旦將領身死,無將之軍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哪怕軍中換將也不必擔憂軍心動搖,這水師將來給修兒,不怕收服不了軍心。修兒乃英雄兒郎,戍邊十年,軍中威望甚高,且這支水師以前又跟他在西北護過家國,歸心易如反掌。
“盛京裡死個人,從來就不是難事。”元敏抬眼望向窗外,窗子支著,梅枝上落一層寒雪,她眸裡也落一層寒雪,淡道,“此人,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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