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永福寺祈福的人家還真不少,雖然長寧伯府一早就出了門,等長寧伯府的車馬到了永福寺,卻見永福寺所在的秀山腳下已經停了不少馬車。
永福寺在秀山半山腰,雖然秀山並不高,可是真要自個兒走上去,那臺階也得有百來階。
府裡的太太小姐們,平日裡嬌生慣養,難得動彈,這百八十個臺階真要靠她們自個兒走上去,只怕沒幾個能夠吃得住。
長寧伯府年年清明都要來永福寺祈福,負責安排的管事,自是早早就預定好了上山的軟轎和休息的小院。
王秀英考慮再三,還是在下馬車之前,指著春花那張印著五指印的小臉提醒王秀婷:“三姐姐還是讓春花留在馬車上為好。”
王秀婷盯著春花的臉看了半晌,又是氣惱又是煩躁,那個時候她明明並沒有要打春花的意思,怎地一甩手就正真好打了春花的臉?
昨日她剛剛回到伯府,雖然錦繡閣伺候的人一應俱全,可她熟悉的人也只有當年陪著她去慈恩庵又跟著她回到伯府的春花。
因此今日她只帶了春花出行,若春花留在馬車裡,又有誰在她身邊伺候,難不成讓她一個大家閨秀出門連個隨身伺候的丫環都沒有?
“三姐姐倒不用擔心沒人跟著你,我今日除了帶著桔兒,冬兒和楊媽媽也跟著來了,她們就在後面的車上。三姐姐想要誰在身邊伺候皆可。”王秀英看出王秀婷此刻的侷促,沉吟片刻提出了自個兒的建議。
倒不是王秀英聖母,只是她不能讓王秀婷帶著個臉上留著五指印的丫環在永福寺晃悠。
這麼明顯的五個指印,說是在車上碰的,誰相信呢?!
不管今日王秀婷掌打春花是無意還是有意,若真讓春花下車,失得不僅僅是王秀婷一個人的面子,也不僅僅是長寧伯府二房的面子,而是整個長寧伯府的臉面。
讓自個兒身邊的婢子去伺候王秀婷,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如今沈氏是二房主母,若王秀婷身邊沒人伺候,別人看到的只會是沈氏安排上的失誤,甚至還會讓人聯想到沈氏欺負前面正室留下的子女。
沈氏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地位,也逐漸融入了京城貴婦交際圈,一切都來之不易,王秀英是絕對不會讓王秀婷這麼一個舉動毀了沈氏和她這幾年的苦心經營。
王秀婷盯著桔兒看了半晌,又在心裡回憶了一下冬兒和楊媽媽,兩相一對比,權衡了一番之後,覺得還是這個叫桔兒的看著順眼些,於是玉指對著桔兒一指道:“我就要你這個丫環,五妹妹不會捨不得吧。”
桔兒的臉微微有些發白,身子也不由往王秀英的身邊縮了縮。
王秀英拍了拍桔兒,笑著說道:“本就說好了讓三姐姐挑的,既然三姐姐挑了桔兒,那麼今日桔兒就在三姐姐身邊伺候著吧。待會兒祖母與大伯孃她們去聽佛經,咱們正好去後山看桃花,到時把六弟和七弟都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