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矇矇亮,因為夜半的細雨瀰漫在村中的白霧終於緩緩退散,空氣中還混雜著濃郁的泥土草木的清新芬芳。
按著昨天傍晚約定好的時辰,青竹與大牛父子在兩家前交匯處的路口碰了面。
“小竹子,你怎麼了?”
在走去村長爺爺家的路上,大牛撓了撓頭看著身邊悶悶不樂明顯不對勁兒的小夥伴,猜測道,“是捨不得阮姨嗎?”
聽著這話,青竹緊緊抓住包袱的手猛然鬆開並不由停下了腳步。
昨夜送走大牛哥他們父子後,孃親各種反常的行為以及看著自己複雜的神情不斷浮現在腦海中。
心下突兀地一陣鈍痛,清亮的眼眸中迅速蕩起圈圈莫名漣漪,隱晦難辨。
“柱子叔大牛哥,你先去石爺爺家,我會盡快趕去的!”
“哎,哎小竹子,小竹子你怎麼了!幹什麼去啊?!”
……
氣都沒喘勻的青竹,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望著原本該近在咫尺此刻卻消失無影的自家竹屋,神魂具震。
帶著肉窩窩的手抬起,不出意外地被阻隔,原本透明的禁制因為她的碰觸瞬間亮起,幾般閃爍本該到來的攻擊卻未至反倒再次消弭。
固然她的神識是金丹期可依舊找不到這座陣法的半點痕跡,更遑論破綻,可想而知佈下它的人修為高出了她太多。
要想破除這樣的禁止,除了專修陣法的大能,或是修為反超佈陣的人亦可選擇暴力破除,就只剩下了——賭!
將食指放入嘴中狠狠咬破,青竹沒有猶豫地將擠出來的血抹向身前。
透明的結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龜裂出塊可供一人透過的空隙。
“果真…”是孃親佈下的禁制。
咬了咬下嘴唇,青竹輕吐出濁氣邁開小短腿走了進去。
竹屋內靜悄悄的,只有放在桌上的幾樣東西,孃親阮音已經沒有了蹤跡。
“青兒:
原諒孃的不告而別,所有的所有都只是為了保護我們最珍愛的寶貝。
桌上的兩樣東西是爹孃的定情信物,鐲子內有娘留給你的解釋,等到我兒能開啟的那天就能明白這一切因果緣由。
若靈根測試青兒資質尚可就選擇千星宗,若無,便回來雙峰村做一平凡人也未嘗不可,無論如何爹孃只希望你能平安喜樂無憂的長大。”
因為用力握緊,指甲在手心留下一排月兒。
青竹緊閉雙眼許久,再次睜開內裡少有的脆弱傷感正緩緩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