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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安 (1 / 2)

面對突如其來的拳頭,南風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害怕以及慌張,他很平靜,這種平靜在劉姨家歇斯底里的對比下更為顯著。

“你們要是打我,那就警察局見。”南風的聲音很淡,如同此刻窗戶清淡的月光一般。

雖然這句話讓兩個大男人的拳頭頓了一下,但是他們好像卻並不打算因此而放過南風。

見狀,南父一把拉過南風,將他死死的拽到自己身後。

“小孩子不懂事,這些事情我們大人好好商量就行。”比起剛剛的振振有詞,南父的態度多了幾分柔軟。面對劉姨家孃家人的人面獸心,南父最終選擇了孤軍奮戰!

“南風,你立馬給我滾回房間。沒有我允許不許出來!”南父的聲音尤為洪亮,瞬間讓整個屋子都充斥著迴音,而這番言語,也讓本就有些不正常的劉姨更加恐慌。她趕忙起身,不顧自己的大肚子就要到處亂跑,見狀,兩個大男人趕緊去追劉姨。

“小心肚子裡的孩子!”劉姨母親含淚呼喊。

南風望著眼前這一切,這雞飛狗跳的一切,心中頓覺五味雜陳,所以自己離開的這些時光,父親經歷的都是這樣的生活。他轉過頭,望著父親發紅的眼眶。心底萌生出無數想要留下來的念頭,至少留下來,父親便不是孤助無援,他要和自己的父親站在一起,面對這混亂世界裡所有的謾罵與黑暗。

“爸...”南風的聲音很低,但是仔細聽裡面卻含有渴求的迫切,以及無奈的心疼!

“聽爸爸的話!”南父的語調再沒了剛剛的嚴厲呵斥,轉化為一種接近卑微的懇求。

也是在那一刻,南風讀懂了父親心中的無奈,其實更多來自於自己,就像自己心疼父親一般,自己會在這麼混亂的時候被送到張叔叔下,不過是父親對自己心疼,以及保護。

南風緩緩的手從書包帶子緩緩滑下,他望著父親,閃現出屬於他十四歲的無奈。是啊,他有能做什麼呢?除了為自己的父親增添更多的麻煩,其餘的無論是錢亦或者力,他都出不了。

曾幾何時,他也因為他們的生活,會在歲月靜好中渡過,可是如今,這個原本溫馨的家庭卻在此刻顯得支離破碎。

“爸,都會好的。”南風望著自己的父親,意味深長的吐出了這句話,像是安慰父親又像是安慰自己。

南父乾澀的笑了笑,但是眼角卻閃現過無線的希望和遐想,他望著南風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之後,南風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不知道父親跟他們說了什麼,但是很明顯的是,外面再也沒有了剛剛的吵鬧。然後就是第二天,自己起床,推門看到的一幕便是父親正在做早餐。劉姨情緒也好像穩定了許多,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雖然口中依舊喋喋不休的說著話,但是卻再沒有了昨天的害怕和恐懼。

而南風也沒有被父親遣送到張叔叔家,日子竟然從那天開始就恢復了平靜。

父親替南風交了高一的學費,還破天荒的請了個假送南風去高中。

高中開學典禮如期舉行,南風作為第一名成績考進學校,在開學典禮上代表學生髮表了講話。

講臺上的南風絲毫不怯場,他的目光時不時的望向自己的父親,在遙遠的視線中,他看見自己的父親站在人群中,不斷的鼓掌,然後又伸出手抹著眼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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