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憤怒,仇恨,化作那不絕的力量,揮舞,疾馳,轟擊。
交織的電光,咔擦一聲崩碎,一名獵道者沖天而起,手臂一揮,虛空出現一柄黑魆魆的鐵杵。獵道者抓住鐵杵,盯著地面的神王,俯衝而下。鐵杵在塵煙中一閃而逝,瞬即便聽到了神王那痛苦的呻吟聲,而後他便從塵煙中飛了出來,倒在地上,滑行而出。
不成正比的力量,就像是螞蟻與大象之間的搏鬥。
很顯然,神王敗了!
敗的徹徹底底。
王凱之狂笑一聲,從高空飛落地面,而後跨步朝前面走去。
神王不是他的目標,仇九不是他的目標。
他的目標是得神獸道統的那幾個人。
靜月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
老僧盤腿而坐如在參禪,可體表的裂紋,卻明顯述說著他的孱弱。
君步行的傷勢更重,一刀之威不僅洞穿了他的身體,更是摧毀了他的力量之源。
這些人,已經是砧板上的肉,再沒了威脅。
王凱之獰笑著,眸光越發的陰狠,如那奸計得逞的狼。
現在,是他開始享用獵物的時候。
卻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大地震顫,空氣傳來撕裂的聲音。王凱之只覺得氣息不暢,猛然扭頭望去,愕然的發現在仇九旁邊的獵道者忽然退了出去。仇九站了起來,手中一柄長劍變得黯淡無光。
獵道者捂著腹部,面露痛苦之色。
仇九朝那男子走去,面無表情,眸光冷漠。
獵道者似乎在害怕,不斷的往後退走,他望著仇九手中的長劍,眸光復雜,忌憚,憤怒,猶豫。
仇九的腳步聲便如鼓擊一般在獵道者的內心裡震動。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前輩們的面前,他顫慄不安。
那是多久時候的事情了?自那以後,他彷彿便沒有恐懼過。
當越過那條線,職務、級別、地位、權力達到不需要畏懼的時候,便只是俯望眾生。會有無數的人在面前顫抖。
而今日,這種感覺居然回來了!
仇九停了下來,靜靜的望著獵道者。獵道者捂著傷口,血液不斷的滲透出來。空氣凝滯了,兩人如進入了另一重時空。只有他們存在的時空。然後,獵道者咧嘴一笑。
“很好,”他道。“外出以來,還是第一次能讓我感覺到恐懼,很好!這樣才有意思,如果跟以往一樣兵不血刃就完事,那才沒有意思。我去過很多地方,不同的時空,哪怕是隻有我一個人。那些時空的道看上去很強,可以調動各種力量對我進行攻擊,可是,我輕而易舉就化解了那看似凌厲的攻擊,然後像踩死狗一樣的將那些道抹殺。道,並不是那麼可怕的。”
獵道者深吸口氣,道,“在我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們便可以學著怎麼獵殺道。我們有前輩,有師長,甚至有競爭對手。我們就像是被鎖在道的囚牢裡的罪犯,若是不能活著出去,便會更那被鎖在囚牢裡的道一樣,嗤啦一聲被燒為灰燼。於是,我們便發狠,便不顧一切。你瞧,從那時候開始,道在我們眼中便不算什麼了。”
他移開手,腹部的傷口正在擴大,就像是被腐蝕一般。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滿是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