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滾落下來,如珠玉一般的在地面破碎。
她移步到了床榻前,蹲身握住那瘦弱的手。
“你好起來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現在鎮上沒有人,大夫不見了,而你卻越發的脆弱和病重,我一個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可以,我真希望病倒的是我,由我來承擔你現在的一切痛苦。仇四,你是我的男人,只有你健康著,我才有依靠。可是,現在你病倒了,我依靠誰?誰能來幫我?”
她嗚咽著,任由淚水滾落下來。撕心裂肺般的痛,瀰漫在全身。
可是,已經昏迷了許久的人,卻彷彿聽不到她的聲音,只是咳嗽著。
風如幽靈般在窗外一閃而過。窗欞顫抖著。
那沉重的腳步聲,不緊不慢,似乎在朝鎮子而來。
屋子在震顫,窗戶在那震顫中破碎,風便撲了進來。
陰森的風,彷彿從冥界而來。咳嗽聲,便在這沉寂之中響起。
突然,客棧猛烈顫動,彷彿要從地上跳起來。
她回頭望去,窗戶已經被一道龐然身影擋住了。如一座山,山自行來到了鎮上,堵住了窗戶。她淚眼婆娑的望著,腦海裡一片空白。不是驚恐,不是擔憂,而是一種悽寂的絕望。
隨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那身影便如山一般的在這裡紮了根,然後一動不動的在那裡隨著時光剝蝕。
冥界一片騷動,一支大軍在昏冥之中席捲大地。
卻在遙遠的彼岸,只有平靜。
“他們越來越近了,似乎是衝著我們來的。將軍,我們是否要發兵討伐?”
“急什麼,區區跳樑小醜,還想禍亂冥界不成?”
“只是外間如此紛亂,若不及時制止,怕會生出變故。”
“沒事,讓他們蹦躂吧!冥界死氣沉沉這麼久,總得有些波浪,不然豈不真的無可救藥了!鬧吧,能鬧出點氣勢來,也算是一種本事。”
“卑職多慮了!”
“去吧,該做什麼做什麼,不要瞎操心。”
“喏!”
男子站在塔樓之上。塔樓立在無數屋宇之中,頂天立地,如擎天之柱。雖然天地昏冥,但這萬家燈火,卻給人以煙火氣息。男子身材高大,體型壯碩,雖然臉上已出現一道道如刀刻般的皺紋,卻也並未顯現出他的衰頹。一張方正的國字臉,不怒自威,讓人不敢怠慢。
“來了嗎?這是想引起我們的注意,然後魚目混珠渾水摸魚?知道破不開那三重禁忌,是想讓我們自行開啟,然後讓你們進來?你們真是太過天真,真以為冥界經歷了那場變故之後,便會如驚弓之鳥,急不可耐的要將你們撲滅?主上英明啊,自從那裡被開啟之後,便已料定了某種陰謀。你們或許不知道,這一切,都在主上的股掌之間!”
塔樓尖頂處有一顆明珠,釋放出月白色的光芒,宛若這昏冥世界裡的月亮。那光芒輻射四方,讓整片天地,都徜徉在這純淨的光芒中。
偌大的城池,街衢無數,建築整齊。
燈火晝夜不息,人來人往,無有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