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聳了聳肩,道,“隨你!”
兩人騰身而起,掠上屋頂,隨即如風一般的沿著原路而去。
夜色冥冥,萬籟俱寂。溼冷的氣流,在黑暗中無聲息的流走。風在嗚咽,宛若鬼魂的哭泣。
一直站在窗邊的韓倉,一直注視著老匠人兩人的身影,見他們遠去,他低聲一嘆,無比的落寞。
“難道在師傅的眼裡,我永遠不過是當初的那個乞兒嗎?”
當年,他流落龍門,不過面黃肌瘦的孩童,白衣男子當時風華正茂名揚天下。一個偶然的機會,白衣男子見到了他。白衣男子給了他一錠銀子。但是韓倉沒要,只是死死地盯著他。白衣男子疑惑的望著他。
“銀子給你,你可以買吃的,買衣服穿,還可以住店,若是省著點,你甚至可以做點小買賣。”
一錠銀子,十兩重,對於普通人而言,自然是不小的財富。
但是,韓倉沒要,也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白衣男子被盯得有些惱火,站起身將銀子塞回懷裡,道,“我是在可憐你!”
“我不要可憐!”韓倉道,咬著嘴唇,一副倔強的樣子。
白衣男子笑了,道,“既然你不要可憐,那你要什麼?寒冬臘月,若是沒人可憐你,你很可能會凍死餓死在這裡。”
“我要學本事。”韓倉道。
“學本事?”白衣男子剔了剔眉頭,道。“學本事做什麼?”
“生存。”韓倉道,表情如一個小大人。“我知道你很有本事,這裡的花子經常說起你。所以,我要跟你學本事。”
白衣男子起身,緩緩的朝遠處走去,淡淡的道,“你要是能跟上我而且活下來,我便教你本事。”
大冷的天,韓倉衣不蔽體又飢腸轆轆,但是他有一顆堅韌的心。
韓倉跟了上去。兩個人一前一後,默不作聲。走了很遠。路上韓倉幾乎要昏厥過去。可是,他咬破嘴唇,強打起精神跟上去。一直到天黑,韓倉來到了白衣男子的莊園。莊園很大氣,如宮殿似的,而且裡面有許多穿著不同服飾一看就有本事的人。這些人對白衣男子恭敬順從,如僕人一般。
自那一日起,韓倉便在白衣男子的莊園待了下來。
每日灑水掃地,挑水劈柴。直到一年後,白衣男子才真正的教他本事。也正是從那一日開始,韓倉在龍門鏢局有了地位。
“他不是看不起你,”灰衣老人忽然道。“他是擔心你。”
韓倉回頭,道,“師傅不是那種人,他從不可憐別人,也不關心別人。”
灰衣老人長嘆一聲,道,“是人,面上再冷漠也會有情,只不過表現的不如常人那般熱情。你若不是他的徒弟,他若是不看重你,他就不會多次拒絕你捲入他的事情。你要知道,他所沾染的因果,就算是名門正派如佛門、道家也不願意去沾染!”
韓倉默默的垂下頭,道,“師傅真的關心我?”
灰衣老人來到他的身邊,揹著雙手望著窗外的建築,滿面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