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味濃郁,雜著絲絲讓人沉迷的異香。十二名神采俊逸的年輕男子分立四周,神態凜然,殺氣威逼。而這十二名男子所守護的,便是這重重屋宇之內的一處樓閣。藥香味便縈繞在這屋宇之中,連空氣也被浸染了。
夜色深沉,咳嗽聲緊一陣松一陣的傳出來。
繁星滿天,月色如水。
偌大的宅邸,卻是暗沉沉冷悽悽的,宛若是一處廢宅。
只是,那盞盞燈籠,處處燈火,卻表明這這座宅邸的地位與富貴。
不過,地位與富貴,在森冷與幽寂之中,也不過是徒有其表。
咳嗽聲停了下來,一名男子從屋頂飄然而下,翻身落在了第四層的走道中,躬身立在門口。
“有訊息了嗎?”屋內的人聲音孱弱,卻不失威嚴。
“已經找到他了,可是他毀了我的法相,離開了!”男子道。
屋內人沉默下來,不知是在琢磨什麼。而躬身而立的男子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內外兩重天,彷彿永遠隔著一條銀河般的距離。那濃郁的藥味,讓人毛孔閉塞,神經遲滯。
“他想造反嗎?”屋內人冷聲道。
“卑職這就去將那提拿回來!”男子道。
“不,”屋內人冷冷的道。“你不知道他的厲害。你能修成法相,自然是這世界上了不得的人物,可是你不知道那個地方。那個地方太可怕了!法相算什麼,跟那裡的力量比起來,簡直不堪一擊。他能從那裡回來而威力不減,便說明他在那裡得到了什麼。我要你們將他送回山上隔絕起來,便是如此。這可是一個寶藏啊!若是別人知曉了,還不知道要如何瘋狂的追逐呢!我們豈能將自己的寶物展現在世人的眼前而讓人威脅我們?所以,既然他有了自己的想法,不願順著我們的安排來,那你們便不適合執行這個任務了!”
男子皺了皺眉,道,“主子要自己親自出手?”
“沒辦法啊,”屋內人道。“除了我,你們誰也不是他的對手,何必白白犧牲呢!何況,一個法相被毀,損失可是有些大啊!”
男子咬了咬嘴唇,面上露出憤怒與冷酷之色。
“給我護好這裡,絕不能讓外人踏足,即便是父皇也不行。”屋內人道。
“卑職知曉。”男子道。
“這一去不知要花費多少工夫,不過,若是能將其束縛在身邊,也是不錯了!我肉身留在這裡,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屋內人嚴肅的道。
“卑職明白!”
夜空中,一顆星閃爍了一下,站在門外的男子只覺得毛髮豎起,神經為之顫抖。那濃郁的藥香突然如巨浪般拍在了他的身上,瞬即,他整個人露出了呆滯的神色,轉身如行屍般站在那裡。
馬蹄不停的在地上劃撥著,發出沙沙的聲音。男子則盤腿坐在地上,雙手結印,不斷變幻。很快,他的雙手十指騰起焰火,他騰身而起,雙手並指如刃,繞著那坑洞飛快的畫著什麼。
光焰流溢,符號漂浮,光華閃爍。馬匹往後退了一步。
男子最後一指點在了坑洞中央,一縷焰火倏然朝著坑洞深處飛了下去。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萬物唯我,道法三光,玄虛入理,深奧歸藏,道之所生,終之所及,三生往世,時光皆虛。葬!”
狂風襲來,山林如浪,無數嘈雜之聲,頃刻間響起。
馬匹驚慌,不停的甩動尾巴踏著步子。地面沙沙之聲不絕於耳。在夜色下,可見到無數的爬蟲紛紛朝這邊湧來。而空中,萬鳥飛翔,鳴囀不停;也有野獸嘯于山林。月色,變得赤紅。
山洞中,老人不知自己到了什麼地方,只是那陰溼森冷的氣息越發的濃郁,更有那腐朽糜爛的氣息縈繞四周。他睜著眼睛,眸光銳利的不放過絲毫線索。他停了下來,貼耳在石壁上,隱約間,如有人的低語竊竊不斷。老人摸著石壁,然後緩緩前行。
石壁堅硬冰冷,如萬年寒冰一般,觸人神經。
前方已是黑暗,宛若一個無底的深淵。老人遲疑了下,最終咬著牙挺身而入。黑暗包裹著他,模糊了時空,混沌了生死。他感覺自己的五感六識已經失去了作用,只能憑藉著生命的本能在這黑暗中自保。又走了許遠,他停下腳步,貼耳在石壁上。那聲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