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那姐姐為何要去那裡呢?寒山城的那些官差叔叔人還好的,為人和氣,還經常幫助我們,我們在寒山城住下來不是很好嗎?”
“寒山雖好,可是到底讓人絕望。月娘,有的時候,我們需要別的東西來支撐,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姐姐,我笨,聽不懂你的意思。”
“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
“哦!”
花月挑起車簾,望著外面。星光在殘冰上輝映,宛若一束束的光火。天地沉沉,萬物蕭森,寒風在眼前一閃而過。她想著那個少年,想著那個模糊的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她緊緊握著自己的手,心裡也在擔心和彷徨。
在這個世上,一轉身,便只剩下自己了!
人山人海,天地廣闊,卻沒有一個自己所熟知的人。
人生的道路,便在孤獨與彷徨中,變得孱弱而絕望。
她想要抓住那一絲的可能,便如溺水的人抓住那一根稻草,拼命的想把那熟悉的東西握在手中,支撐起生命的力量。
這個決定,很草率,也很急切。
她並沒有想過,自己到了那邊是否一定能找到他。
她也沒有想過,自己即便找到他,如果那個人並非那個少年,自己又怎麼辦。
她更沒有想過,即便那個人是曾經的那個少年,如果他嫌棄自己,自己又該怎麼辦。
這是一次毫無打算的賭博,怎麼想都註定結局落空。
但是她卻這樣決定了,而且拋棄了完全可以依仗的東西,動身前往陌生的地方去追求那渺茫的機會。她想到村子,想到那個孤獨瘦弱的身影羨慕的看著那一家家的燈火獨自坐在自己的門檻上,想到那少年如猴子一般的在山林中奔跑,在樹上大笑,在溪流中如一條魚般潛水,然後捧著一條大魚得意洋洋的向她炫耀。
嘴角不由得滑過一絲甜美的笑意,她那烏黑澄淨的眼眸,便一瞬不瞬的盯著外面的暗影,整個身心融入了那幻想之中。身邊的月娘,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靠在她的身上,嘴角掛著一條口水。
遙遠的山巔,白雪皚皚,經年霜雪不化。
蒼松屹立,翠柏長青,遠近高低起伏的山巒,匯成了另一番如同大海的場景。
一道白衣男子長身而起,劍光撕開了夜幕,轉瞬在虛空中炸出一道驚雷。天地沉寂,萬物無聲。天空中的星辰,輝映著亙古的光華。白衣男子甫一落地,便如一支利箭破嘯而出。劍影綻放,鋪開了狂亂的劍花。劍芒疾嘯,那千百丈的溝壑,彷彿凝化出一條無形的地面,而白衣男子便在那無形力量之上行走。
一動一靜,殺機不謝。
一道眸光,彷彿都醞釀著無窮的殺意。
白衣男子忽然回頭,嘴唇翕張,一字如法,數丈之外的一棵松樹轟的一聲炸成了碎末。
遠處的山峰上,兩道蒼老的身影融化在夜幕之中。兩人的面龐上,是靜謐的笑意,是欣慰,還有滿足。夜風習習,吹拂長袍,讓鬚髮飛揚。
“看來這小子是找到另一條路了!”
“這條路可不一般啊,若是行得通,必然能超越劍聖那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