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趙桓是在大同發動討宋戰爭開始後,才被其父趙佶和眾臣架上皇位,根基不穩,兼且大宋內外矛盾尖銳,導致其登基後的朝政一直很混亂。
但其人去年十二月登基,到現在僅十個月的時間,便先後罷掉了白時中、李邦彥、趙野、範致虛、吳敏等五任首相。
這種匪夷所思的更換首相速度,仍從側面反映了大宋皇帝面對現實困境的極度無能。
宰相之職“掌丞天子,助理萬機”,是一個王朝良性運轉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就連大同正乾皇帝這種格局、威望、能力和精力都遠超常人的不世之才,也沒法真的“日理萬機”。
徐澤雖然在立國時廢除了宰相之職,卻沒有廢除宰相之權,給了新機構內閣宰相才有的議政權,以此分擔部分簡單工作流程,讓自己的工作更有效率。
而趙桓這等完全沒有摸清門道的昏君要想治理好國家,就更是離不開宰相的輔佐。
從某種意義上講,宰相的能力直接影響一個國家的治政水平,而宰執隊伍的穩定也可以從側面反映朝政的穩定。
大宋面臨社稷覆亡之危,毫無疑問需要內政穩定。
但其皇帝沒想著凝聚人心以圖振作,反而試圖以頻繁罷相來轉移內外矛盾,只能是抱薪救火,導致朝政更亂人心更散。
趙桓並不是真傻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其人罷免了吳敏後,便沒有讓“倒吳”最為賣力也極力反戰的尚書左丞兼門下侍郎耿南仲出任首相。
而是以中書侍郎唐恪加少宰,履行首相之職。
並以翰林學士為何矯中書侍郎,以禮部尚書王矪為尚書左丞,以御史中丞陳過庭為尚書右丞,尚書右丞李鄴改簽書樞密院事,
又罷知樞密院事許翰,以南陽府尹聶山代之。
另外,對淮南之事頻繁出謀劃策的兵部尚書路允迪也受到了吳敏罷相對牽連,被直接擼到底,罷為醴泉觀使。
大宋此番宰執班子大調整之後能不能穩住朝堂,暫時還是未知數,但至少可以勉強向興師問罪的大同帝國交代了。
當然,大同興兵南下明面上是為了淮南持續動亂之事,大宋僅僅調整宰執班子肯定不能令大同滿意,淮南的人事也必須變動。
就在吳敏被罷的同一天,趙桓遣使者前往廬州,召淮南東、西路宣撫使李綱回京。
但淮南路如今成了同宋兩國軍事對峙的第一線,軍政形勢極其複雜,須臾不能離開重臣鎮守。
因而,在召李綱返回臨安接受御前處分之前,大宋皇帝又調太尉、同知樞密院事、荊湖北路宣撫使种師道北上,接替淮南東、西路宣撫使之職。
另外,淮南路宣撫使司兵馬副總管韓世忠率軍夜襲過壽春縣,並造成了敵方重大傷亡,已為同軍所忌,為防止兩軍私下衝突,不宜再將此人留在淮南。
更重要的是其人以一己之力招安了數萬亂軍,在淮南軍中頗有威望,已經紮下了根基,朝廷若不及時調整,恐其日後有尾大不掉之虞。
趙桓便藉此機會一併將韓世忠調離了淮南,改任荊湖北路宣撫使司勾當公事。
石秀帶著大宋朝廷的“合作誠意”回國後,大同帝國也說到做到,很快就幫助大宋平定了淮南路動亂。
其實,同軍也沒有什麼事要做。
張雄率部佔據壽春府後,擺出一副誰亂動就打誰的架勢。
守土有責卻又被朝廷綁縛手腳不能再起事端的淮南路宣撫使司自然相當難受,但緊鄰壽春府的光州李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