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柴截面處似有著一條細線,而在這條線上還有著一個點。天沐疑惑,於是又巴望著向前探去,凝神緊盯面前被劈成一段一段的木柴截面。
目之所及,那根木頭彷彿通體顏色變淺,在靠近木柴中央邊緣的地方,他的眼中出現一個奇異的灰色小漩渦。
而木柴內部則隱約有著細微的光點朝著那個小漩渦彙集而去,卻又好像在片刻之間散開,像是碎屑,又好像天空的星星,這是什麼?
天沐心中疑惑不已,下意識的搔了搔小腦袋瓜。
他思忖片刻,覺得灰色小漩渦所在平面與木柴截面相交的地方那條線似乎有些不同。於是,天沐費力將砍在木柴上的斧子抽了下來,調轉方向,調整好斧子的角度,手起斧落。
天沐在這張家砍柴也有些年頭,因此,動作嫻熟,準確度也很高,手持深棕色木柄斧刃上閃爍著銀色的光芒,看起來格外的鋒利。
“唰。”
斧子便落在了那條細線之上,接著便聽到咔嚓一聲,那段木柴應聲而斷,被分成兩截。
“哐啷。”
從樁子上滾落到地面,天沐頓時呆了,他坐在小木凳上愣了片刻,接著,便試探性的從木凳上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將分成兩半兒的木柴撿了起來,一手一個,看看一個,再看看另一個,只見那切面異常平整。從前他砍柴的時候切口處都是凹凸不平的,因為那時候他的力氣很小,所以砍柴的時候十分費力。
而且,同樣一根木柴,他需要連續朝著同一個地方砍上好幾次,才能夠將柴劈斷,包括現在,也是如此,但是,方才他在無意中發現了木柴之上的灰色旋渦同那微微發亮的細線之時,心下便感覺這似乎非比尋常。
於是他便試了試,或許砍在這裡會出現某些奇異的變化也說不定,然而嘗試的結果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竟然一下子便將這令他幾年之內都感到吃力的木柴一下子劈斷了?
而且切口處還頗為整齊,難道自己是發現什麼劈柴的訣竅不成?想到這裡,當下天沐便感覺興奮異常,露出微笑,坐回到了原來的小木凳上,又重複試了幾次。
因為他還不確定,是不是所有的木柴都有他看到的細線和灰色旋渦,天沐又試了幾次,果不其然,其他的木柴也有著相同的東西,只不過,每根木柴裡面的位置不同,並且沒什麼規律性,但是這對天沐來講並無影響,他能夠清楚找到每根木頭的細線。
揮臂便劈砍下去,而木柴也總是一分為二,被平整劈開,很快,天沐將木柴劈完,他身旁的木柴便有了不小的一堆。
天沐一抬頭看到還還未到正午,時間上也還充裕,想到自己剛剛發現了這個訣竅,孩童心性便想要給人顯擺顯擺,這時,剛巧瞧見伙房的盧師傅從外面走了過來,手裡面還提著一隻火赤雞。天沐便幾步跑了過去,而那盧師傅步伐遲疑緩慢,似乎在想什麼事情,加之天沐的腳步輕快,幾步便來到了盧師傅的身前。
這盧師傅一身粗麻衣,卻沒有一般大廚那種粗野大漢的模樣,身材看起來高高瘦瘦,面板白皙,面容清秀,國字臉,卻不顯端莊,看上去倒好像哪位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一般。
不,應該說更像是那手孱弱的讀書人,看起來病懨懨的,誰能想到他是張傢伙房的廚師。
“盧師傅。”天沐在盧師傅的身旁驚叫出聲。
“啊。”被突如其來的叫嚷嚇了一跳,身體不自覺的退了一小步,鬆開拎著那火赤雞的細繩,火赤雞掉在地上,它用了的撲扇著翅膀。
只是它的兩隻爪子被細繩牢牢捆綁束縛在一起,動彈不得,盧師傅瞪大雙眼把天沐瞧著,驚叫出聲。
“怎麼了,”天沐也向後退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若無其事的詢問道。
“你可嚇死我了,幹什麼啊。”說著他撿起方才掉在地上的火赤雞,舒了口氣看向天沐詢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天沐這時也注意到自己嚇到了盧師傅,也感到歉意。
“那個,盧叔叔,原來,劈這亭香木柴是有一定竅門的啊?你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呢?”天沐對盧叔叔說。
“嗯?什麼竅門?”這位盧師傅也疑惑不解,但還是溫柔的說著,在這張傢伙房乃至整個張家之中可能除了四小姐就屬這位盧叔叔對天沐的最為關照。
像伙房內其他幾位師傅,要麼脾氣火爆,要麼性格冷漠,少言寡語,像盧叔叔這樣性格溫吞的,可能也就盧叔叔一個而已。
“過來,我給你看。”天沐笑嘻嘻拉著盧師傅的手臂朝砍柴處的木樁附近走著。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