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於在種田和做工之外,他們又多了一條生路。
泉州。
鄭芝龍皺著眉頭,搖頭嘆氣的在花廳裡踱步。
開海,對泉州四地的百姓來說,實在是大好事一件,但對他這個泉州總兵兼水師提督,卻未必了。
一直以來,他鄭家船隊幾乎是壟斷了大明的對外貿易,但是泉州月牙港出去的船隊,沒有例外,清一色的都向他鄭家買水,掛他鄭家的旗幟,這樣才能保證安全,不至於剛出了外海,就被海盜劫掠。
即便是去年,在太子的建議下,朝廷海禁的大門,又稍微開了那麼一點口子,但鄭家的利益,也依然是可觀,他鄭家的買水銀,並沒有減少多少,雖然鄭芝龍已經意識到,太子殿下雖然年紀小,但練達精明,不同於京師的那些迂腐文士,開放海禁怕是遲早的事情,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來的這麼快,剛剛登基,就下令開海。
這一來,可是令他措手不及。
一下開了四個口子,船隊全部都在福建的鄭家,肯定是不能全面兼顧,這通商貿易的巨大利潤,一定是要被別人瓜分了。
這也就罷了。
關鍵是和隆武帝的明詔一起到達,還有一道密旨。
密旨裡,隆武帝要求他這個泉州總兵水師提督,必須蕩清大明周邊海域所有海盜,保證海路的安全,絕不能使和大明通商的船艦和船隊,受到海盜的騷擾大明周邊的大隊海寇,早已經被掃空,即便有小股海盜,巡撫張肯堂出面,給他發一個諮文就可以了,何用隆武帝的密旨?
所以鄭芝龍立刻就明白,隆武帝明著是讓他掃除海盜,其實是在警告他呢,你鄭家船隊假借海盜的名義,在海面上肆虐的情況,朕都知道,現在該收斂一下了,以後不管船隊有沒有掛你鄭家的旗幟,你都不能劫掠,如果你不改,影響到朕的開海大計,到時候可就不好看了。
看透了隆武帝的意思,鄭芝龍心中很是驚慌。
如果是崇禎帝,他說不定還有搪塞的理由和辦法。
但面對隆武新君,他心中卻不由升起了壓力。
和崇禎帝愛惜面子、守在深宮不同,隆武帝可是南征北戰,通曉人情的,對他鄭芝龍的事情,必然也是知道不少,如果他不聽警告,繼續妄為,很有可能會觸怒隆武帝。
如果他聽了,偃旗息鼓,他鄭家的財富和勢力,必定會逐漸縮水。
怎麼辦?
鄭芝龍很是焦躁。
腳步聲響,鄭鴻逵走了進來,雙手捧著一份信箋:“大哥,福松的信。”
福松,鄭森的小名。
鄭芝龍接過了,開啟看。
看完後,臉色陰沉。
“怎麼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