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下,李守錡的聲音忽然陰冷了很多。
……
離開蕭宅時,李守錡心滿意足,上到馬車後,問:“給撫寧侯朱國弼的信,發出去了嗎?”
“發出去了,六百里加急。”
李守錡點頭:“那就好……”
眯縫上眼睛,靠在軟軟地坐墊上,嘴裡輕聲道:“上天有眼,老夫看你如何逃……”
……
同一時間,定王的老師楊士聰正在密見吏部文選司郎中吳昌時。
誰都知道,吳昌時是首輔周延儒的心腹,楊士聰自然也不例外,但今日密見吳昌時,卻只是為了獎賞一副古畫,其他什麼也沒有說,但吳昌時卻是明白他的意思……
楊士聰離開後,吳昌時就去了首輔周延儒的府邸。
而楊士聰馬不停蹄,又去見了次輔陳演……
……
承乾宮。
帷幔低沉。
一個焦慮的聲音傳出。
“原想著,等我年歲到了,就向父皇自請出藩,離開這是非地,但想不到竟忽然出了這等禍事……”
一個身穿赤色蟠龍袍,黑冠玉帶的年輕人坐在椅子裡,語氣悲傷而沮喪。
卻是永王朱慈炤。
“殿下勿憂,陛下龍體康健,又是盛年,不會有事的。”
站在他身邊的青袍太監,安慰的說道。
永王搖頭:“父皇的身體,過去確實康健,但經過去年那件事,他身體已經不如從前了,這半年裡,一直都是病病殃殃,這一次又遭受這麼大的打擊,怕是……”
又嘆口氣。
“宮裡傳言,說父皇吐了三口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惜,父皇不見我。我難辨真假。”永王沮喪。
“殿下,陛下不見你和定王,並非是不想見你們,而是藉此在詔告眾人,太子還在,誰也不可有覬覦之心。”沈霑道。
“我知道父皇的意思,可我心裡就是難安……”永王嘆。
“殿下擔心太子?”沈霑問。
永王點頭:“一連十天都沒有訊息,太子哥哥怕真是凶多吉少了……唉,太子哥哥這麼英武,攘外安內,奔波勞碌,為我大明朝立了這麼多的功績,上天為什麼就沒有保佑他呢?”
說著,竟然是落下淚來。
沈霑也黯然,但還是安慰:“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永王呆愣了半晌,忽然說道:“如果太子哥哥不在了,定王繼承大統,我怕就沒有好日子過了,說不得會身首異處……”想到定王對周後之死的怨恨,永王脊背發涼,聲音都微微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