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詐術,袁繼鹹的提議很好。
但朱慈烺卻不能同意,他搖頭道:“三河已經使用過一次了,黃太吉更不是豪格,除非我真的站在通州城頭,否則他在是不會上當的。”
“故技重施,未必不能成啊~~”袁繼鹹還想爭取。
朱慈烺卻已經不看他,起身站起,轉對江啟臣:“可寫好了?”
“好了。”江啟臣滿頭大汗,將寫好的奏疏,呈送到朱慈烺的面前。
朱慈烺翻開看了一遍,點頭,對江啟臣理解自己的心思,非常滿意,令唐亮蓋上自己的印,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封自己親筆所寫的信箋,和奏疏一起,交到袁繼鹹的手中,鄭重說道:“這兩樣東西,請先生都交給我父皇,父皇自會明白我的心思。”
奏疏是公開的,朝臣可看,秘密信箋卻是他們父子的,外人難以知曉。
“殿下!”袁繼鹹不受。
“這是鈞令!”朱慈烺硬塞到他手中,然後說道:“時間緊迫,不容耽擱。先生還是快去吧。”
“殿下啊,”袁繼鹹淚眼濛濛,跪行一步,試圖抓朱慈烺的袍角。
朱慈烺毅然道:“我意已決,如果你非要帶,就帶走我的屍體吧。”
“……”袁繼鹹駭然,伸到一半的手,僵硬住了。
朱慈烺嘆口氣,臉色放緩,聲音也放緩,望著袁繼鹹:“先生快去吧,早去早回。”再轉對堵胤錫:“城中能用的船隻,都給先生帶走。”
通惠河,原本是不能載貨通行的,但建虜入塞,天津關閉了閘門,抬高了水位,河面變寬,現在通惠河隱然已經可以通行小船了。
堵胤錫無比凝重的拱手稱是。
太子和袁繼鹹的對話,他一字一句的都在聽在耳裡,但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袁繼鹹心知太子已經是不可勸,捧著奏疏和信箋,痛苦的向朱慈烺一叩首,站起來,失魂落魄的往城下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麼,轉對朱慈烺:“殿下,如果明知道你在通州,建虜也不肯來攻呢?”
“盡人事,聽天命,如果那樣,我自然就會返回京師。”朱慈烺回。
袁繼鹹嘆口氣,轉身去了。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朱慈烺暗暗鬆口氣,和袁繼鹹這些大儒說話,實在是太費力了,每一次都得用強令做結尾。一番談話下來,比騎乘十里還要累。
“召集城內所有官員和百總以上的將官,令他們都到南門來,我要訓話!”不等袁繼鹹下樓,朱慈烺立刻令。
決定以下,現在該是聚攏和振作通州的官心和軍心的時候了。
“是!”佟定方急急去傳令。
這其間,更多的建虜兵馬出現在通州城下,他們在距離通州南門一里之外,耀武揚威,持續追殺漏網的明兵,而在通州段的運河上,取得渡河勝利的建虜,搭起了一座簡易浮橋,建虜八旗蒙古騎兵,牽著戰馬,踩著浮橋過河,站在通州城頭上,清楚看到,建虜兵馬無邊無際,鐵甲和軍旗一眼望不到邊……
“快,快!”通州副將劉一鬆和精武營楊軒正指揮更多的軍士上城守衛,以防止建虜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