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猜,他們為什麼在爭吵?”朱慈烺問。
吳甡搖頭“臣猜不出,不過肯定是和臨陣應對的策略有關。”
朱慈烺笑“那我大膽猜一下,我覺得,李巖可能是不同意使用流民攻擊……”
“何以見得?”吳甡奇怪。
朱慈烺搖頭“沒有理由,只是感覺。”轉對左右兩邊的武襄左衛“江思威何在?”
“臣在~~”
一騎縱馬而出,聲音洪亮而清楚,就是周圍的三千營將士也都清楚聽到他的回應。
“你如此如此……”朱慈烺小聲叮囑江思威。江思威仔細聆聽並銘記在心中。
叮囑完畢,又令江思威重複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朱慈烺點頭“去吧。”
“遵令!”
江思威調轉馬頭,用手裡的長槍挑了一面三角白旗,向對面闖營軍陣賓士而去。
雖然挑白旗,但不是投降,乃是使者的意思。
望著江思威賓士而去的背影,吳甡捻著鬍鬚笑“殿下您這是要耍陽謀啊~~”
朱慈烺也笑“先生以為,李自成會中計嗎?”
吳甡道“闖賊雖然聲勢浩大,但歸根結底不過就是一個匹夫,昨日賈魯河大戰,居然能拋下二十萬老弱不管不顧,只為自己逃生,如此之人,能有什麼大智謀、大心胸?臣以為,他一定會中計。”
朱慈烺點頭,嘆息道“李巖和李自成並不是一號人……可惜了。”
江思威笠盔紅纓,全身甲冑,挑著三角白旗,威風凜凜地向闖營軍陣馳去,在八十步左右的距離勒馬站定,揮舞手中的三角旗,高聲而呼“吾乃武襄左衛江思威~~特奉大明皇太子殿下之令,有幾句逆耳良言要轉告給李巖李公子~~”
中氣充足,聲音洪亮,就像是一隻巨型的喇叭,將他所說的每一字都清楚的傳送到了對面的闖字軍旗之下。
此時,李自成剛剛巡陣完畢,撥馬回到了闖字大旗之下,整個闖營計程車氣都已經被激發了起來,正準備要下令攻擊,卻見官軍陣中忽然來了挑白旗的使者,心中頗為奇怪這麼多年,尤其是闖營掘了鳳陽皇陵之後,闖營和官軍已經是勢不兩立,闖營不可能投降,官軍也不可能招安他們,兩方只有死戰,所以“使者”這樣的東西已經很久沒有在陣前出現過了。
等聽清楚官軍使者指名道姓要和李巖說話時,李自成心中的驚奇就更多。
“一定是官軍的詭計,放箭,射死他!”
坐在椅子裡的劉宗敏,一邊劇烈咳嗽,一邊惡狠狠地建議。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屬下以為,聽聽也無妨。”牛金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