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歡呼聲中,左良玉的騎兵終於是出現了,對著敗退的三堵牆騎兵,連續猛追,緊咬不放……
“我軍傷亡四百,洪千總和趙把總陣亡,擊斃流賊騎兵三百餘人,繳獲戰馬一百二十三,俘虜二十……”
“閻把總逆轉取勝,擊退了流賊騎兵之後,流騎先向東撤,後又折向東北,似乎想要和開封的流賊匯合,左鎮派騎兵追擊,雙方在東北交戰,勝負未知。”探馬報道。
“好!”
聽完探馬的回報,朱慈烺激動的在馬上連甩馬鞭。洪德亮和趙志超的陣亡讓他沮喪,但閻應元的傑出表現卻又讓他振奮。
閻應元力挽狂瀾的表現,不止是印證了他在“江陰之戰”中的超強能力,扭轉了京營可能會首敗的晦氣,更重要的是,閻應元截斷了李過繼續向柳莊突襲的道路,如果閻應元在岸邊猶豫,任由李過的騎兵透過,那麼正準備強攻柳莊的徐文樸和魏闖,就有可能會遭到李過騎兵的背襲,那一來,整個柳莊戰役就有可能會全面糜爛。
“臨危不懼,以步破騎,大勝之後收攏敗兵,穩守河岸,護衛後續的步兵繼續渡河。閻應元,真乃大將之才啊。”侯恂讚歎。
吳甡連連點頭,眼睛裡滿是對閻應元的欣賞,忽然話鋒一轉:“閻應元的表現足稱優異。但左部騎兵的表現,卻實在不敢讓人恭維,不過十幾裡的救援路程,卻遲遲不到。如果不是閻應元奮起,洪德亮這支千總隊怕是要全軍覆沒了……”
侯恂臉色微微尷尬,誰都知道他和左良玉的特殊關係,而此次洪德亮部被突襲,負最大責任的就是左良玉,如果左良玉的騎兵能夠用心,紮紮實實起到警戒防禦的作用,李過的騎兵就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河岸邊。
所以吳甡對左良玉非常不滿。
“是啊,左良玉的失誤確實不應該,臣以為,應該對左良玉施以警告和懲戒。”侯恂向太子拱手。
因為和左良玉的關係,所以侯恂更不能徇私情,他必須指出左良玉的失誤。
“倒也不必。”
朱慈烺大度的搖頭:“這一次賊騎兵沿著賈魯河突襲而來,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但左良玉,就是參謀司也沒有想到,所以也不能怪左良玉。希望經此一事,左良玉能有所警醒,以後之戰,再不可出現這樣的漏洞。”
吳甡和侯恂都不再說。
但兩人心裡都明白,太子真正在意的並非是左良玉沒有察覺到流賊騎兵的突襲,而是在洪德亮部被襲擊之後,左良玉沒有迅捷的救援和補錯,雖然前線戰況複雜,資訊瞬息萬變,左良玉也許是沒有及時收到資訊,所以援兵派的比較遲緩,但難保不是想要儲存實力,或者是想看京營的笑話。
事情的真相暫時難以瞭解,而朱慈烺也不想了解。
大戰在即,他不想懷疑自己的主力大將,何況在歸德駐軍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推心置腹的和左良玉談了好幾次了,以左良玉的聰明,應該能明白他的苦心,不至於在開封這麼重大的戰役裡,玩弄心機,以至於葬送整個好局。
左良玉雖然跋扈,但頭腦卻是清楚的,對朝廷的忠心,也是有的,在官軍已經掌握戰場主動權的情況下,朱慈烺相信他一定會在開封戰場全力以赴。
“傳令,所有陣亡將士都用棺木包裹,寫明姓名和籍貫,暫時存於賈魯河南岸,派專人守衛。一應撫卹,回京之後,由京營退輔司從優發放。英勇殉國的千總洪德亮和把總趙志超,享受京營最高禮遇,京營所有百總以上的將官,都必須到棺前祭拜。”朱慈烺道。
千總洪德亮衝鋒戰死,把總趙志超的屍體隨後也被找到,原來,在流賊騎兵第一波的衝擊中,頂在最前的趙志超就已經戰死了。
“是。”
中軍得了太子的命令,急急去傳。
中軍剛走,就聽見馬蹄如雨,又一名探馬疾馳而來,離著很遠就高喊:“報~~~”
顯然是有緊急軍情。
朱慈烺催馬上前,迎住那探馬。
“報殿下,開封方向出現大鼓流賊騎兵,馬蹄震天,煙塵蔽日,人數大約有一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