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搖頭:“不知。不過我猜應該是官軍的援兵到了,所以李自成不得不從開封城下撤退。”
“你是說,朱家太子?”黑衣人問。
黎叔點頭。
黑衣人輕咬玉齒:“那太好了,我正好可以殺了他,為我死去的孃親報仇!”
……
經過一夜的準備,半夜之時,袁宗第率領的五千精兵率先出發,向朱仙鎮而去。而李自成率領的主力精銳將於天亮之後,拔營起行。
袁宗第的精銳出發之時,李自成還在帳中熟睡,雖然他是多年的老賊,身體強悍,但這些天在開封城下的焦灼,卻也讓他疲憊不堪,官軍兩路來援,讓他緊繃的心絃終於放鬆。因此這一覺睡得甚是香甜。
忽然,李自成被一陣嘈雜之聲驚醒。
“怎麼回事?”
李自成本能的抓起長劍,翻身而起,一瞬間,他有一種被官軍劫營的恍惚感。
崇禎十年以前,所有流賊最害怕的一個官軍將領就是曹文詔。
常常在某個疲憊的深夜,當他們紮營入睡之後,曹文詔會率領官軍騎兵,神出鬼沒的冒出來,暗夜襲營,就像風一般的捲過,將他們殺一個措手不及,小股弱小的流賊,只一場夜襲就足以元氣大傷、潰不成軍,像是李自成張獻忠或者是羅汝才這種有底氣的老賊,在驚醒之後,想要聚陣而戰,但曹文詔的騎兵早已經穿營而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留給他們的只有一地的屍體和狼藉。
曹文詔的戰術,屢試不爽,常常給流賊造成重大傷害。
崇禎十年,曹文詔戰死之後,流賊們夜營的噩夢才算是結束。
李自成曾經領教過好幾次,即使知道曹文詔已經死去,官軍再沒有人能複製曹文詔的戰術,但暗夜裡猛然聽到喧譁,還是讓他忍不住的回想到了過去,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不是劫營,更不是曹文詔。
而是李巖風塵僕僕、一身是血的站在前帳中李自成還沒有醒,他親兵攔阻不讓他人打攪,李巖是硬闖進來的。
李自成吃了一驚:“李公子,這是怎麼了?”
“闖帥!”李巖臉色凝重,氣喘吁吁:“事情怕是不妙,尉氏縣和通許縣之間,有大股官軍移動,此時正向朱仙鎮撲來!”
“你說什麼?”李自成獨眼滿是震驚。
“從前天到昨天,尉氏縣通許縣南邊的情報傳遞就一直不太通暢,屬下覺得不對,就多派了人手前往,不想卻都是有去無回,於是昨日下午屬下親自帶人前往尉氏縣,不想剛到尉氏縣境內,就遭到了不明人物的襲擊。對方人數不多,有時三兩個,有時甚至只有一人,穿著打扮都是普通的百姓,但弓騎精良,神出鬼沒,幾個照面,屬下手下的親兵竟然就被射死了十幾個人,而我們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有摸到!”李巖道。
李自成瞳孔收縮:“他們是……官軍的夜不收?”
李巖點頭:“是,官軍偵騎在尉氏縣出現,屬下以為,其後必有官軍大軍,於是冒險前行,果然,在黑夜之後,官軍精銳騎兵就在暗夜裡出現,雖然沒打旗號,但屬下認為,對方應該是左良玉麾下的精銳!”
李自成臉色發白,拳頭一下就握緊了。
他忽然明白,官軍的兩路大軍可能都是疑兵,官軍真正的殺招怕是從尉氏縣潛行過來的這支部隊。尉氏縣的北面就是朱仙鎮,難道官軍是想要用奇兵搶奪朱仙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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