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糧草還在源源不斷的運來,不過該來的都已經來了,後續的數量已經很有限了。
“兩月軍糧有點少,下官以為,大軍攜帶三個月的軍糧前往開封最是穩妥。”丁啟睿道。
田守信不動聲色的端起茶碗,淡淡道:“督師的意思咱家明白,去準備吧,咱家就不送了。”
“是。”
丁啟睿和楊文嶽躬身告辭。
“楊制臺留步。”田守通道。
制臺,總督的尊稱。楊文嶽現在的官職是保定總督。明制,總督比督師低一截,因此中原戰事以督師河南、山東、湖北軍務的丁啟睿為首。
楊文嶽楞了一下,拱手:“是。”
丁啟睿心有疑惑,不明白田守信為什麼留下楊文嶽?但卻不敢多問,躬身告辭。
丁啟睿走後,田守信令人換了新茶,和楊文嶽面對面詳談。
楊文嶽驚疑更多。
作為一名東林黨人,楊文嶽對內宮之人並沒有什麼好感,甚至是帶著一絲厭惡,當年魏忠賢倒臺之時,他欣喜若狂,在街頭作詩,為人所傳唱。這幾年他帶著保定兵在中原剿匪,對軍中的“監軍太監”不得不虛與委蛇,但內心裡,他對太監是相當不耐的,也因為如此,他對太子殿下不派文官,卻派一個太監到汝寧釋出軍令的方式,頗有些不以為然。即使田守信和佟定方在魚臺縣立了大功,他也不覺得這中間有太監的功勞,多半是遼東小將佟定方的大功,東宮典璽田守信不過是順道“沾光”罷了。
因此,當田守信鄭重禮遇,做出促膝詳談的樣子時,他驚疑不已,不明白田守信什麼意思?
“制臺勿要驚疑,咱家留下制臺,乃是有一件要緊之事,非制臺去做不可。”田守信臉色凝肅。
壓下心中的驚疑,楊文嶽拱手:“公公但請吩咐。”
田守信淡淡笑:“制臺,軍中糧草不足,兩月軍糧怕是難以應對開封戰事,但開封危急,不容我等留在汝寧繼續籌集糧草了,身為保定總督,國之柱石,制臺您可有什麼良策嗎?”
“這……”
楊文嶽臉色一紅。
糧餉是大明朝所有官員的短板,無論是誰,提到糧餉都是一臉苦笑,連楊嗣昌洪承疇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楊文嶽就更是不行了。不過他聽出了田守信話中的意思,於是拱手:“但請公公指點。”
“咱家倒是有一個辦法,但就是不知道制臺大人有沒有膽量去嘗試?”田守信緊緊盯著楊文嶽。
楊文嶽雖然是文人,但膽氣極壯,田守信略顯小看的表情令他熱血騰的一下就湧上了腦門,臉色通紅的道:“公公儘管說,只要能為大軍籌集到軍糧,就算是刀山火海我楊文嶽也願意去走一遭!”
田守信撫掌讚道:“制臺大人果然是一個豪傑!”壓低聲音道:“敢問制臺,汝寧最有錢最有糧的人是誰?”
楊文嶽臉色微微一變,還用問嗎?當然是分封在汝寧的崇王朱由樻!
找崇王借糧,甚至是助餉,楊文嶽不是沒有想過,但崇王每次都是哭窮,他作為總督,也不好逼迫,因此很早就打消了向崇王借糧的心思。
田守信從袖中拿出幾封硬皮書信,鄭重其事的推到楊文嶽面前。
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