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朱慈烺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道:“議和之事萬萬不可提,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滿朝文武不同意,我不同意,我父皇就更是不會同意!你身為兵部尚書最重要的任務是整經備武,議和與否,不是你應該考慮的。”
陳新甲沒想到朱慈烺會忽然變臉,嚇了一跳,叩首道:“殿下,聞建虜有議和誠意,倘此事能成,或可救目前一時之急,朝廷可調寧遠兵入關剿匪……”
“糊塗!”
朱慈烺打斷他的話,向前傾了傾身子,壓低聲音道:“你入朝時間也不短了,怎麼就不明白,今時今日,議和是絕對不能提的,誰提出誰就要掉腦袋!我今天不同意你是在救你,如果你冒然提出,到時群情洶洶,天下人都對你得而誅之,別說我,就是我父皇也救不了你!!”
陳新甲臉色一下就白了,嚥了一口唾沫:“臣……”
“不要說了!”
朱慈烺擺手:“今天的話,出你口,入我耳,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絕不可再對第三人言。本宮把話撂這,如果你跟別人說了,丟官罷職是小事,說不定就直接進詔獄了,到時本宮也保不住你。本宮的話,你聽明白了沒有?”
如果朱慈烺是皇帝,他一定會同意陳新甲的議和之策,因為這是緩解危局最有效的辦法,哪怕就是把遼東都割給建虜也無所謂,日後滅了流賊,天下安穩了,兵馬強盛了,再奪回來也不遲。就像當年越王勾踐一樣,十年生聚十年教訓,忍常人所不能忍,終滅吳雪恥。大明疆域廣闊,富有四海,只要能安定的發展幾年,建虜又豈是對手?
但他不是皇帝,他知道自己的父皇不會同意,朝堂上的文官,天下的那些熱血士子更不會同意。
明知不會成功,而且會觸犯眾怒的蠢事,他不會做,也不會讓陳新甲去做。
“臣明白了。”陳新甲額頭滲出冷汗,他何嘗不知議和是大事,牽動朝野,提出之人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只是他實在是被皇帝逼的沒有辦法了,又真心的認為議和可以改善朝廷兩面作戰的困境,因此才會向皇太子提出,想著以皇太子的睿智,或許會同意也未可知,如果皇太子同意,上表說服皇帝,議和之事就可以定下來,到時朝臣們未必敢攻擊皇太子。
但想不到皇太子堅決不同意,如此,就算沒有朱慈烺的叮囑,議和之事他也不敢再提了。
“陳新甲接旨!”朱慈烺正要離開,忽然聽見外面有太監的唱喝。
陳新甲連忙奔到前堂接旨。
“陛下口諭,陳新甲和兵部職方司郎中馬紹愉即刻進宮!”來傳旨的是司禮監的秦方秦公公。
“臣遵旨!”陳新甲叩拜。
顯然,崇禎帝想要知道遼東前線的第一手狀況。
陳新甲馬紹愉跟著秦方進宮,朱慈烺離開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