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有了新的謀劃,要在信王府中為武驤左衛修建軍營,信王府佔地一百八十畝,只後面的御苑就有六十畝,修建一座容納五百人的軍營,根本小事一件。不過這事不能交給杜勳,免的他上下其手,造出豆腐渣工程。
回到後殿,朱慈烺心情大好,胃口也大好,周後送來的晚膳他一口氣就吃了大半。進完膳,在書桌前坐了,正準備看書,田守信輕步上前,小聲道:“殿下,該寫謝恩折了。”
朱慈烺這才想起。
武驤左衛出宮護衛可不是小事,是大明朝的立國以來的第一次,這樣的大事只口頭謝恩肯定不行的,必須寫一道奏摺,正兒八經的向父皇謝恩。但寫奏摺可不是朱慈烺的長處,只看毛筆他就頭疼,朱慈烺忽然意識到,自己東宮還缺少一個“文膽”,寫奏摺,應付宮中的那些事務,都應該是文膽的工作。
“殿下,寫奏摺是左庶子的事。”田守信小聲提醒。
朱慈烺大喜:“快去請他來。”
左庶子吳偉業回到家中,正悶悶不樂呢,聽到太子召見,大喜過望的跳了起來,他還以為太子回心轉意,想要重開早課了。等到了信王府才明白,原來太子只是讓他寫謝恩奏摺。
左庶子本是太子侍從官,應該時時刻刻待在太子身邊,太子落水大病之前,一直都是如此,但太子病好之後卻像是變了一個人,無論做什麼事都不透過他這個左庶子。
“從明天起,左庶子就待在王府吧。本宮新近出宮,對東宮事務還不甚瞭解,加上軍務繁忙,府中的事還要左庶子和詹事府的王先生多擔待一些。”朱慈烺淡淡說。
吳偉業微微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總算是恢復應有的地位了,深深一躬:“殿下哪裡話,臣本就是東宮屬官,侍讀殿下,本就是臣的職責,只要殿下能寬仁……”
“好了,左庶子去忙吧。”朱慈烺很不喜歡這種魏徵式,一有機會就要進言的勸說,何況每每想到吳偉業最後做了滿清的官,他心裡就頗為不舒服。
朱慈烺揮退了鬱悶不已的吳偉業,準備看書的時候,田守信進來稟告:“殿下,廣東商人趙敬之求見。”
“請他進來。”
“草民趙敬之叩見太子殿下!”
趙敬之一跨過門檻,就遠遠地跪在地上了,雖是廣東人,但官話說的相當標準。
朱慈烺笑:“那麼遠幹什麼?近前說話。”
“草民惶恐。”趙敬之躬身小步上前,來到朱慈烺桌前跪下。
“起來吧。田守信,賜座。”
田守信取來一個軟凳,趙敬之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在軟凳上坐了。
朱慈烺仔細觀察他。
五十多歲的年紀,穿著灰色粗布長衫,腳蹬平底黑色布鞋,低著頭,一臉惶恐,根本不敢看朱慈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