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琦給太子當老師,以他的脾氣肯定會向太子提起此事,一旦太子調查起來……”徐允禎聲音都顫抖了。
和貪墨軍餉不同,私賣甲冑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皇上或許能容忍他們貪墨軍餉,但絕對不會容忍他們私賣甲冑。不說大明,從古至今,任何將軍在甲冑的事情出了問題,最後都是悽慘下場,大名鼎鼎的周亞夫只因為家中有五百甲冑,結果被漢廷以謀反罪論處,本朝大太監劉瑾權勢熏天,但他府邸的時候抄出甲冑五百,也被以謀逆罪論處。
朱純臣和徐允禎雖然不是私藏,但卻是私賣,論起來,罪行更重!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朱純臣怒了,跳起來一把揪住徐允禎的胸口,目光兇狠的像是要吃人。
“隔牆有耳……校場那麼多人,我不敢跟你說呀。”徐允禎都要哭了。
朱純臣氣的跺腳:“徐允禎!我朱家上下三百餘口都要死在你的手裡!”
“老成,你不要激動,事情沒有那麼壞……”徐允禎抓著朱純臣的手,結結巴巴的勸:“我已經想一路了,雖然那董琦有所懷疑,但他沒有證據啊,就算告到太子那裡,太子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朱純臣漸漸也冷靜下來,鬆開徐允禎胸口,在廳中來回踱步。
“我們事情做的機密,那山西商人也早就走了,除了咱們,唯一知情的就只剩下徐衛良了,只要徐衛良不開口,咱們就不用擔憂。”徐允禎追在朱純臣的屁股後面。
朱純臣站住腳步,冷哼一聲:“你忘記那個中間人了嗎?”
朱純臣徐允禎世襲三百年的國公,腦子還是有的,他們沒有和山西商人直接交易,所有事情都是透過中間人,山西商人最後雖然買到了甲冑,但卻不知道賣給他甲冑的人是誰?這樣就算山西商人在路上出了事,朱純臣和徐允禎也不用擔心。
說到中間人,徐允禎眼皮子跳了一下。
事成之後,他原本是想要殺人滅口的,沒想到那中間人異常警覺,居然提前跑了。
徐允禎咬咬牙:“那傢伙已是驚弓之鳥,既然跑了,就肯定不敢再回京師了,我們兩家三百年國公的名號,可不是吃素的,所以現在的關鍵還是徐衛良,只要堵住徐衛良的嘴,我們就高枕無憂。”
朱純臣冷笑一聲:“怎麼堵?徐衛良現在可在詔獄裡。”
“成國公,事到如今了,你還跟我藏著掖著嗎?誰不知道你跟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是至交,徐衛良關在錦衣衛的詔獄,只要你上門去求,駱養性還能不答應你嗎?”
“答應我什麼?”朱純臣的臉色越來越冷。
“殺人滅口,讓駱養性在詔獄裡幹掉徐衛良,永除後患!”懦弱的徐允禎,居然也有殺氣騰騰的時候。
朱純臣不說話,他知道,徐允禎說的是對的,為保兩家三百年的國公,徐衛良是必殺的,但徐衛良是太子抓了送往詔獄的,駱養性身為錦衣衛指揮使,怎麼可能不知道其中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