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冬季,只是很不巧……我的父親因為公司的忙碌把我和媽媽留在了鄉下,我出生時最先見到的是我的爺爺奶奶。
我有一對愛我的父母,他們給了我一個富裕的家庭,幾乎我想要什麼,他們都會給我什麼,我從小就生活在一個有求必應的世界裡。
直到有一天,一個討厭鬼住進了我們家,爸爸媽媽都說這是我的堂哥哥,伯父家帶回來的養子,還特地叮囑我要好好跟他相處。
我很生氣,我在鄉下那會兒就在村居那聽說過伯父一家的醜事,我還不信,覺得伯父不會是一個這樣的人,當看到伯父求我爸爸給他錢時,我徹底相信了,只覺得噁心。
明明有手有腳,幹嘛要我爸爸的錢,還把一個野種帶到我們家,讓他跟我住一個屋子,甚至還要和他分享我有的東西。
我以為我只是單純討厭他、討厭他的父母,並沒有覺得什麼,可是看到他在爸爸媽媽面前這麼乖巧懂事,我產生了慌恐,我害怕爸爸媽媽喜歡他,更怕他奪走爸爸媽媽的愛,那原本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他的示好、還有接近,全部讓我用最惡劣的語言攻擊了,他似乎也放棄了,然而我每分每秒從心底裡厭惡他。
有時,我會偷偷在他的床上放一些螞蟻還有螞蚱之類的昆蟲嚇他,發現對他沒有任何作用,我會故意把他騙到廁所,反鎖門之後讓他呆到爸爸媽媽回來之前再開門。
這是我第一次關他,我看著玻璃門上抵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沒有預想大喊大叫更沒有哭,只有平靜如水,彷彿習以為常了。
難道不只是我這樣做嗎?
我內心不經升起疑惑,又迅速搖了搖頭,敏銳地看了看眼時間,距離爸爸媽媽回來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喂討厭鬼,我等下就開啟門,爸爸媽媽回來之後,你不可以告訴他們我把你關在廁所裡,聽到了嗎?”
我聲音稚嫩,語氣尖酸刻薄,更像是一種命令與威脅。
見他半天不回應,我語氣更加不好了:“你要是不聽我的,我以後天天像這樣關著你,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嗯……”
程英佐的聲音很淡,似乎是一種妥協。
反正已經習慣了,他又在執著什麼呢?
聽到回答,我才給他開了門,男孩凝著淡淡的眸子,身高高了我足足一個頭。
他的頭髮短短的,長得很好看,眉毛像月牙一樣彎,眼睛很大,鼻樑很挺,嘴唇很薄卻泛著白。
他個子很高卻很瘦,更像是那種營養不良,初次見他的時候就跟個骨架似的,這幾日臉上終於也算長了點肉,看上去還算正常。
我並不在意,而是後退了幾步,就怕挨著他,紅潤的小臉上顯露一絲厭惡:“討厭鬼,你以後最好離我遠點兒,我討厭你……我警告你,爸爸媽媽是我的,你要敢跟我搶,後果很嚴重!”
我舉起我粉嫩嫩的小拳頭,故作強大的虛張聲勢。
程英佐沒有說話,漆黑透亮的眼睛彷彿結了冰,暗淡了許多。
直到爸爸媽媽回來了,我笑臉盈盈張開了雙手,往媽媽懷裡撲了上來。
得到女兒的親近,章曉親了親我的臉頰,高興道:“今天甜甜怎麼變得這麼熱情啦,媽媽都有點意外呢。”
我嘟了嘟粉嫩的小嘴,向媽媽吐了吐舌頭。
餘光掃到程華正摸著程英佐的腦袋,滿臉慈祥的像一個父親,我頓時產生了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