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偽裝成女高中生的清水早紀的貝爾摩德,也會在無事的時候來橋邊逛一逛。
他們從不刻意在哪個時間前來,如果偶然碰上了對方可能就是笑著打個招呼,就一起靜靜的看海,再到其中一個人告別離開。
不過自從有一次橘涼介心情頗好地和清水早紀吐槽過自家憨批弟弟以後,一直嘗試過和什麼人漫無目的的閒聊的橘涼介也漸漸習慣了偶爾見到清水紀子時,講些瑣事。
而清水紀子也從一開始的默默傾聽,變成偶爾會和橘涼介聊一聊今天沒有吃早餐這種瑣事。
一開始只是偶爾碰運氣的貝爾摩德,在發現每次和橘涼介哪怕只是靜靜地呆一段時間,心情也會意外的安然舒適之後,就變成了盯著橘涼介行程,有目的的進行“偶遇”了。
她倒也沒什麼別的想法,只是像一隻淋雨的流浪狗,突然發現了一個可以歇息的房簷一般。
在總是陰雨連綿的日子裡,狼狽的流浪狗只是下意識想要一直趴在房簷之下,獲得片刻喘息和安然罷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貝爾摩德的心態漸漸明朗了一些,於她而言如同無盡輪迴一般總是到來的黎明,竟慢慢地也不是那麼讓她痛苦和抗拒了。
新的一天,橘涼介會和她聊些什麼呢?
然而這微小的期待,卻在昨天不復存在了。
接到琴酒電話的她,本以為只是一個如同往日一般的普通任務,貝爾摩德欣賞著自己的指甲聽著琴酒的囑咐,漫不經心地想著後天不能見到傻乎乎的熱心小警察了。
然而在她有意無意地嘲諷完琴酒,是不是和伏特加呆久了連這種低階錯誤都會犯之後,她就在琴酒陰沉地念著她的名字的時候,嬌笑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然而這份輕鬆的心情卻在貝爾摩德發現任務搭檔是白蘭地,懷疑名單裡有橘涼介的時候徹底灰飛煙滅了。
如果說在貝爾摩德發現自己要和白蘭地那個像定時炸彈一樣的瘋子一起完成任務是,唇邊的笑意只是微減的話,那麼當她在附件名單裡看到橘涼介的時候,她唇邊的笑意就完全消失不見了。
該死!橘涼介怎麼會和市谷孝宏有所幹系?
不,貝爾摩地點了一根纖細的女士香菸,她深吸了一口之後緩緩地吐出了一口煙氣。
橘涼介不一定就是那個與市谷孝宏有干係的人,就算是......
貝爾摩德冰藍色的眸子裡閃著某種莫名的光,陽光所不及的陰暗房間裡,猩紅的火光隨著貝爾摩德的吐息明明滅滅著。
就算是,她也會讓橘涼介變成那個毫無干係的人的。
一直對雪梨毫無好感,頗為看不上眼宮野兩姐妹的貝爾摩德,倒是有些慶幸琴酒這次被雪梨絆住了腳步,不然這件事,她還真的很難有周轉的餘地。
那麼現在,就只剩下一個麻煩了。
Brandy......
貝爾摩德無聲地咀嚼著這個名字,她神情危險地輕笑了起來,Brandy,你最好......懂事一點。
這位渾身散發著不知道對誰的殺意的腐爛玫瑰,輕輕地彈落了菸灰,整個人隱沒在陰影裡,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