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死沙場,生死不離。”顧安笙又重複了一遍喬錦月最後的那句話。
他眼神中閃爍著悲壯與決絕,握緊了喬錦月的手:“此身已許中華,若你我真的把性命獻給家國,只此一生也算值了。只是……”
他眼中有點點淚光閃爍:“只是我們若葬身在這這裡,便不能魂歸故里了。我好想念天津三月的桃花,好希望國泰民安之時,能帶你回去一起看一看……”
“沒關係,安笙。”喬錦月又往顧安笙身邊靠攏了一點,只道:“神州大地,哪一處不是故土,只要是為國為家而死,這一生再短暫也算值得了。”
“若今生不能如願以償,那就相約來世吧。願來世,我們能生在一個和平的年代,沒有風雨飄零,沒有血流漂櫓。”
“那時,你許諾我一場天荒地老的婚禮,我陪你看三月桃花。執之子手,與子偕老。”
顧安笙輕輕點了點頭,深沉而言:“生逢亂世,無可奈何。身已許國,便難再許卿。”
“我若守護在你身邊,就無法置身於挽救家國,我若置身於挽救家國,就無法守護在你的身邊。在這國家危難之際,兒女情長定然是容不得了。”
“這一世,是註定要許給家國了,若今生將性命奉獻給家國,只盼來世,家國得以永安。若來世再相會,願與你花前月下,山高水長,落英繽紛。”
寂寂寒夜,冷月如霜,微弱的月光籠罩著這雙心懷大義的璧人,那相互依偎的身影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顧安笙輕嘆一聲,慨然而言:“月兒,你遇見我後,受了太多苦了。如若可以重來,我希望你不要再遇見我,過著本該屬於你自己平靜的生活。”
“不,安笙。”喬錦月搖搖頭,滿面毅然:“如若可以重來,我還是會選擇遇見你。哪怕受再多的苦,我也無怨無悔。遇見你後,我方才懂得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她輕輕倚靠在了顧安笙的肩頭,面色無悲無喜,凜然而言:“在家國面前,兒女情長從來都是容不得的。”
“亂世中的情愛,卑微得就像這月光下的燈火一樣。明知是飛蛾撲火,可哪怕要遍體鱗傷,我也不要全身而退。”
她頓了頓,抬起頭,望著那籠罩著一層輕紗的圓月,深深說著:“我永遠也忘不了十九歲那一年的夏天,自從那天在後臺偷偷看了一眼那個長身玉立,風度翩翩的公子,只是那一眼,便已經在我心裡確定永遠了。”
“或許至那以後,便已經註定今生今世的輾轉流離了。但我無怨無悔,愛過你,哪怕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飴。”
顧安笙輕輕扳過她的肩,將雙手搭在她的肩上,亦是滿腹誠摯:“我也是,哪怕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飴。”
“亂世風雨,流離失所,這一切從來都是最艱苦難忍的。但至少有了你,再苦,我不也會覺得難過。”
月輝下,一雙璧人深深對視,凝望彼此的目光,如烈焰般熾熱。
顧安笙的雙手附上了喬錦月的髮絲,從髮絲撫過她的臉龐,漸漸靠攏,吻上了她那櫻櫻的紅唇。
這熾熱而又苦澀的吻,似乎是在訴說著苦澀的愛戀與難捨的訣別。
月輝下,一雙璧人濃情交吻的畫面,一如三年前的那個歲月靜好的上元節。
只是三年後,除卻二人熾熱的情意,一切都已不復往昔了。
二人不知在這寂靜的庭院中呆了多久,夜已深沉,身上有了陣陣的寒意,二人才回到房間。
“星辰。”二人進入房間之時,正看到組織的隊長在二人的房間內。
“隊長?”顧安笙驚奇:“您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