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仲懷從窗戶中一躍而下,林宏宇見此狀,驚訝:“少公子,這是醫院,你怎麼能跳窗戶呢?”
“別說那麼多了。”胡仲懷走到顧安笙身前,嚴肅而言:“師兄,你摔傷了,難道腦子也摔糊塗了嗎?你知不知道錦月為了你受了怎樣的煎熬,我都看不過去了,你竟然忍心把她拒之門外?”
“你前幾天還說要準備聘禮娶她進門,今天就這麼狠心對她,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別說了,仲懷!”顧安笙頭依舊扭向一邊,面容平靜的看不出悲喜:“讓她走吧,我以後也不可能守在她身邊了。”
胡仲懷跺了下腳,急道:“你那麼愛她,她也那麼愛你,你怎麼能夠讓她離你而去?”
顧安笙轉過頭,悽然:“仲懷,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我不是不知道。我以後都不能走路了,也不能說相聲了,而她現在正直大好年華,難道要我這樣一個癱瘓的廢人拖累她一輩子嗎?”
胡仲懷目光如炬,凜凜而言:“師兄,你以為你這樣做會趕她走?但你知不道的,你這麼絕情是會逼死她的?”
顧安笙的臉上稍微有些動容,胡仲懷頓了頓,說:“師兄,她對你的感情有多深,你比我清楚,你覺得她會離你而去嗎?其實她昨天早晨就來了,那時你正在手術室搶救,生死未卜。”
“她知道這個訊息後都要崩潰了,先後哭暈過去兩次,又不吃不喝的。她的身子吃不消這麼樣的折騰,我和我娘好說歹說她才吃了一點東西,醫生又給她輸了液,她才稍有好轉。”
“她現在身子虛弱的很,你要是再將她拒之門外,她這麼哭喊下去,恐怕真的會出事。她那麼愛你,你若留不住了,她是不會獨活的。你現在沒事了,卻把愛你入骨的人拒之門外,你於心何忍?”
胡仲懷的口氣已經由敘述變為了斥責,顧安笙紅了眼眶,從床上掙扎起來坐直,認真而言:“仲懷,你說的是真的,你沒騙我?”
胡仲懷倒反問顧安笙:“憑你對她的瞭解,你覺得她不會這樣嗎?看她這個樣子我都心疼,你就無動於衷嗎?”
顧安笙的心已經被刺痛得鮮血淋漓,他怎麼忍心讓喬錦月為他受這樣的煎熬?
此時此刻,任憑顧安笙再不想拖累讓喬錦月,也不忍再將她拒之門外了,忙變了臉色:“還等什麼,快讓她進來啊!”
“你終於想明白了了!”
胡仲懷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將門開啟,喬錦月依然在哭著:“安笙,你讓我進去看看你好不好?”
胡仲懷剛開啟門,喬錦月便衝了進去,此時她身子又極其虛弱,一步沒站穩,竟摔在了地上。
胡仲懷忙將她扶起:“錦月,小心點啊!”
“安笙,安笙!”喬錦月顧不得自己,撲上去就抱住了顧安笙,一瞬間所有的委屈都發洩了出來:“安笙,你終於肯見我了。我還以為我永遠都見不到你了呢,安笙,你終於回來了……”
“月兒,沒事了,不哭了啊!”顧安笙拍著喬錦月的背,輕聲安慰道,而自己的眼淚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一對苦命鴛鴦相擁而泣,胡仲懷與林宏宇看了也忍不住心酸難過。
許久,喬錦月鬆開顧安笙,看著顧安笙憔悴的面容,纏滿繃帶的身子,早已不復往日的意氣風發。
想起他往日的樣子,心中止不住的難過,邊撫摸著顧安笙的臉,邊哭言:“安笙,你這是受了多大的苦啊!”
”從那麼高的天橋上摔下來,你得有多疼啊!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我不能替你受了這苦!”
顧安笙勉力扯出一絲笑容,握住她的手,溫聲安慰道:“沒事的,都過去了,我現在不疼了,也不難受了!”
顧安笙反觀喬錦月,她髮髻蓬亂,面容憔悴的不成樣子,雙眼佈滿血絲,嘴角起了皮,連嗓音都變得沙啞不堪,亦不如從前的明豔活潑。
顧安笙深知,喬錦月是因為他的傷飽受煎熬,硬生生將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的,一瞬間,難過又自責,他的手撫過她的肩,憂傷:“月兒,你何苦因為我的事,這麼折磨自己?你不要自己的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