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再睜眼時,秦國公像是做了什麼決定,看向秦冉冉的目光,眼中再無憐惜,只有堅定。
秦冉冉心裡一咯嗒,她自幼在秦國公膝下長大,她又怎麼會不知道秦國公這個眼神意味著什麼,望向秦國公眼裡的淒涼更深了。
秦國公轉頭看向秦冉冉,秦冉冉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將前襟打溼了一大片。
他縱使是再於心不忍,此刻也只得狠下心腸開口勸道:“冉冉你要知道,不是父親不幫你。只是父親真的無能為力啊!襄王是皇親國戚,父親只是一介官員,這事哪怕是說到太后面前,僅憑一面之詞,太后信的也只會是襄王。所以你再忍忍吧……”
“父親!您說說女兒該如何去忍?女兒以為沒了慕容月那個礙事的賤人,襄王會把女兒升為正妃。”
“可過了那麼久,襄王依舊沒有動靜,他嫌棄女兒只是個庶女,抬上正妃會上不得檯面!”
“對女兒的態度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現在更是稍有不順心就對女兒拳打腳踢!您說說,女兒到底該如何去忍?”
秦冉冉起身逼問秦國公,字字泣血,逼得秦國公不願再去看這個女兒,只得轉身離去。
秦冉冉盯著秦國公離去的背影,突然身上的力氣都跟著秦國公離去一起被抽走,坐倒在地上。
沈氏不願見自己女兒這般失去生機的模樣,她爬過去抱住了秦冉冉,把她按進了自己的懷裡,低聲安撫道:“沒事的冉冉,沒事的冉冉,你父親不管你,但你還有孃親。孃親來幫你,孃親不會再讓襄王傷你一分的。”
秦冉冉不清楚沈氏到底會用什麼法子護住自己,但她一向信任自己的母親,就沒再繼續問下去了。
宇文染傷勢有好轉後在西域又修整十數日,又將善後的事處理完,宇文染將原本的朔城軍留下,又將從四境調遣過來的軍隊就地集散,就帶著親軍南上,向京城進發。
小云吞早在宇文染中毒醒來那日就被接回了宇文染的王帳中,宇文染幾月未見小云吞,傷勢有好轉後更是把小云吞整日抱在懷裡,在軍營裡到處去炫耀自己的這一寶貝女兒。
軍中的將士大多數都是還未成婚的大老漢們,平日裡只能跟自己一樣的大老爺們混在軍營裡,哪裡會有機會見得著小云吞這般可愛的奶娃娃。
但礙於她是宇文染捧在手心上的公主這一身份,加上平日裡一群漢子粗魯慣了,下手沒輕沒重的,他們也不敢上前去看看孩子,就怕自己嚇著了這個奶娃娃。
在路上行了半個月,快要抵京之時,已經是十一月了。
離京之時還是夏季,現在回來時已然是冬季了,路上的樹木也早已換上了銀裝素裹,小云吞頭次見到雪,難免有些興奮,顧言月怕她打擾到宇文染處理奏摺,就讓秦若若將她抱去了另一輛馬車裡跟她和何方彥待在一處。
“籲~”前面突然傳來馬匹的嘶鳴聲,馬車咣噹一下停了下來,顧言月忙扶住車壁穩住身體,掀簾望去,前面的騎兵步伐有些混亂,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
“阿月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宇文染話頭忽然頓了頓,心念電閃,忽然猛一抬手,擰身將顧言月從窗戶前拉了回來,重重的撲在馬車上。
顧言月的反應只比他慢上一瞬,接著宇文染的力抱著他翻了個身,避在桌案下。
一排泛著冷光簇亮的駑箭,,狠狠刺破了馬車的木板,紮在車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