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洪災的訊息已經傳到城內了,縱使是夜晚,城內的居民也紛紛驚慌地湧出家門四處打聽著城外的訊息,一時間,街道上人流顯得有些擁擠。
秦時轉頭看了眼城門的方向,便立刻拉住葉思楠的手朝著衙門奔去。
兩人在人群中撞來撞去,秦時聽到了葉思楠的聲音。
“秦兄,這,這麼多人呢……”
聲音很低,但秦時卻顧不得那麼多了,只緊緊拉著她一路往前。
終於,衙門在望,葉思楠也立刻把手抽了回去,臉上紅撲撲的,也不知是羞的還是跑的。
沒等在門口守著的衙役打招呼,秦時便一溜煙地進去了,那人看向葉思楠,葉思楠臉色一紅,還以為他發現了方才兩人牽手的情形,立馬也低著頭跟著一溜煙進去了。
張濤也早在半個時辰前聽聞了城外洪災的訊息,此時正聽著一名衙役低聲彙報著什麼,張濤吩咐了幾句,揮退了他。
那衙役剛剛拉開門,秦時和葉思楠兩人便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秦老弟,葉姑娘,城外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張濤一愣,立刻起身問道。
“什麼洪災?分明是白蓮教弄的鬼!”秦時一臉怒氣,這還是他穿越以來頭一回這麼生氣。
他終於知道吳忠承為何身陷牢籠還如此氣定神閒,這個王八羔子,居然敢拿這麼多人命作注!
只這一次,他的罪孽便是傾盡三江五海也難以洗清!
張濤吃了一驚:“白蓮教?怎麼回事?這洪災是白蓮教的手筆?”
秦時稍稍恢復平靜,冷笑道:“不是這些上躥下跳的廢物還能是誰?什麼洪災連日暴雨沒有發作,反倒是晴了兩日才肆虐起來?天底下有這樣的洪災嗎?”
張濤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頓時氣得跳腳大罵起來,手中的茶杯也被他咣噹摔個粉碎。
‘狗日的’開頭算是罵得輕的,再往下什麼汙言穢語,不堪入耳的話全都飆了出來。
片刻後,他才終於喘著粗氣消停了,想喝口茶,看見杯子的碎片已經滿地都是了,又是一句“他孃的”脫口而出。
秦時沉吟片刻,沉聲道:“張兄,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罵一萬句也無濟於事,想想接下來的事該怎麼解決才是正經。
白蓮教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掘了河堤,想來是吳康那邊已經得到了吳家被查抄的訊息,他們準備奮力一搏了。
我看咱這邊也要提前準備了,防城器械立刻搬到城牆上去,另外城內也要戒嚴,頒佈禁令不準隨意外出,保持道路暢通,嚴陣以待。”
發洩一番,張濤總算冷靜下來,兩人商量片刻,秦時便帶著葉思楠去了監牢。
當晚,殺豬般地嚎叫聲從監牢最深處響起,足足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
饒是監牢裡麻木已久的罪犯,聽到如此淒厲的慘叫聲,臉上都不由泛出驚恐的神色,一個個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生怕下一個人就會輪到自己。
秦時走後,安縣大牢的守衛力量陡然加倍,一時間風聲鶴唳。
另一邊,張濤把安縣大大小小排的上號的官員全部聚集起來,縣衙內燈火通明,縣丞、主簿、典史各司其職,一道道命令有條不紊地釋出出去。
一波波探子自安縣城門披月而出,片刻後,四向城門轟然關閉,各門城牆上擂石、滾木、石灰之類整齊碼放,除此之外,另有一張巨大的床弩在月色的照耀下散發出攝人的寒光。
訓練了四五日的鄉勇民壯以及大部分衙役也終於登上了城樓,一個個有模有樣、神色肅然地互動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