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坐在椅子上的一眾人皆愕然看著周珂,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所以你便勾結吳忠承謀害弟兄?”荊相月雖有些震動,卻仍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經過一番發洩,周珂似乎用盡了力氣,喘著粗氣蹣跚回座。
好半晌,他才恢復情緒,神情疲憊地搖頭:“娘娘你錯了,我周珂為聖教鞠躬盡瘁,包括娘娘在內,已歷三代教主,如今我年近七旬,便是死,也要為聖教大業而死!”
“狗賊,你下藥謀害我等也算為聖教盡忠?”
“無恥!”
“周珂,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
聽了這話,眾人又炸鍋了,皆破口大罵。
周珂似無所覺,只是靠在椅背上出神地盯著門外的大雨:“娘娘,你知道麼?我是看著你師父長大的。
我還記得是下午,老教主從流民堆裡撿回來一個昏倒的小女娃,瘦得皮包骨頭,不到膝蓋高。
救醒之後只知道傻哭,老教主問她哪裡的,她只邊哭邊說娘在路邊睡著了,要找娘。
哈,我在旁邊聽著,便知道是餓死了,可那麼小的一個女娃娃哪裡知道這些事?
哄她勸她也只曉得哭,我不耐煩吵鬧吼了一句,她哭得更大聲了,老教主便踹了我一腳,罰我哄好她。
我一個光棍哪裡知道哄小娃娃,手忙腳亂地一陣也不見效果,倒是她哭著哭著睡著了……”
周珂自顧自說著,好似一個年邁的父親在說著自家女兒的往事,皺紋遍佈地老臉上竟有了笑容。
荊相月也是第一次聽聞師傅幼時的故事,怔怔聽著,慢慢紅了眼眶,但立刻又憋了回去。
“快十個春秋了吧……”周珂站起身,笑容已經不見蹤影,臉上彷如木刻。
他用爬滿血絲的瞳孔盯著荊相月,問道:“娘娘,你師父怎麼死的,你還記得嗎?”
荊相月似乎明白了什麼,她閉上眼睛,聲音有些顫抖:“記得。”
“你還打算為她報仇嗎?”
“當然!”荊相月毫不遲疑。
“那娘娘覺得,如今的白蓮能做到嗎?”
“周老,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可眼下聖教實力不夠,急不得。”
“哈哈哈哈……”周珂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急不得,哈哈哈,急不得……”
荊相月還想要解釋,可還未開口,周珂便猛地起身一腳踢翻了椅子:“急不得!”
他狠狠掃視在座的眾人,那凌厲的眼神刺得人皆不敢與他對視。
“再等下去人心就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