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三番兩次對吳中承進行試探,無非是想知道這老狐狸今日來此到底是何目的。
自從吳中承回到安縣,吳家經營的各行商鋪都在有意無意的縮小規模,這讓秦時感到有些意外。
吳中承可不是吳康那種紈絝公子可比擬的,他能夠在安縣憑著赤手空拳打下這麼一大片基業,其手段和心智定然非凡,以吳家如今在安縣的基業,想要宰了黑風寨這頭沒牙的病虎,不說覆手之間,但也談不上困難。
當然,這是在秦時沒在黑風寨的情況之下。
但儘管自己如今在為黑風寨謀劃,吳中承作為安縣數一數二的狠角色,會如此忌憚自己?
僅僅是因為吳康在自己手中吃了虧?
這可能麼?
秦時自認沒那麼大的威懾力。
今日之前,吳中承可是連他的一面都沒見過,頂多查探到自己是個秀才身份,再有些賺錢的法子罷了。
吳忠承縱橫安縣多年,又時常外出行商
,見過的人多了去了。
若是他只憑著這麼一點訊息就認慫了,那也不用當什麼安縣首富了,老老實實把家底交出來,回鄉下種田算了。
因此,秦時斷定吳中承這個時候選擇緩和矛盾,其背後必然有更加可怕的陰謀,方才對他的幾次試探,讓秦時更加肯定了這個想法。
果然,眯眯眼都是怪物啊……
屋內,三人的交談仍在繼續。
秦時一頓馬屁拍得啪啪作響,讓張濤很是舒爽,興致也愈發高漲起來。
“自任安縣縣令以來,今日最令我舒心,安縣兩位棟樑之才齊聚府衙,真是叫我漲了好大的見識,唔,待會兒就在這擺飯,都別走,咱們要好好的痛飲一番!”
吳中承白面無鬚的胖臉上露出遺憾之色,嘆道:“縣尊大人還望恕罪,吳某今日來此其實有要事要與大人商量,怕是不能同大人與秦公子痛飲了。”
張濤不悅道:“什麼事這麼著急?大不了咱們可以邊吃邊聊嘛。”
吳中承忙道:“大人,此事關乎安縣之根本,不可不慎重啊!”
張濤神色一凝:“當真如此重要?你莫要誆我!”
吳中承正色道:“大人,就是再借吳某十個膽子,在這件事情上,也不敢有絲毫假話!”
張濤沉吟一番,看了看秦時,見他也是一臉疑惑的表情,便開口道:“說吧。”
吳中承點點頭,目光移向空處,緩緩道:“五月初五,我在外行商回府,路過城門之時,卻發現原本巍峨高聳的城牆已有多處損毀,許多磚牆幾近成沙,一捏就化,除此之外,甬道里的城門也在風吹雨淋之下腐朽嚴重,溝痕遍身。”
吳中承嘆了口氣,接著道:“近三十年前,吳某第一次踏入安縣,於城外也抬頭看過城牆,彼時雖外敵猶在,安縣卻也兵利牆堅,沒想到歲月易逝,短短三十年間,南邊的成了藩屬,安縣的城牆也再沒修繕過。”